所以他确信了阿篱没有突然对他生疏不好,才安心下来。
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在外面的阅历也增长,渐渐地知道,大部分人可是三岁都自己睡一屋,五六岁就自己去上学了。
可阿篱几乎是手牵手地把他牵到了七岁,他还闹着不肯放手、不肯自己长大。他脸红羞愧的同时,心里又美滋滋:阿篱果然是天下第一对他好!
所以,他才受不了阿篱对他好是因为别人,也接受不了阿篱对别人好,一丝一毫都不行!
“那你快说说,以前也有个南山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南山心里最介意的是,“你以前是不是跟他很要好啊?!”
东篱闻着他这散发出来的酸气都要呛鼻了,好笑地抹了抹掉他鼻子上的一点灰,“他确实是你,你也确实是他。”
“你骗人!我……”南山刚要发脾气,东篱按下他,像以前每次教导他时一样,温柔真诚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吗?”
南山抿抿嘴,看着他温柔又沉静得如深深大海般的眼眸,他的心也不由地跟着沉进去了,溺毙了他也愿意,“信的。你说的我都信。”
东篱这才跟他娓娓道来,“你以前跟外面中界的人族一样,都是别的世界,用假身来这里修炼的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他疑惑地想问什么,东篱大致知道他的疑惑,但他懒得解释,就道,“至于是个什么样的假身,回头你让太初给你讲讲具体详情。”
南山乖乖点头。
然后东篱继续说,“但那时的你,出生在一个不怎么好的家庭里,他们随意掌控着你的生命,老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可父母生身之恩你实在挣脱不了,所以你不惜身死道消也要挣脱自己□□控的命运、斩断与生身家庭的因果。”
南山听得微惊地“啊”了一声,不由地有些同情,“那么惨啊他?”
东篱微笑地点点他的鼻子,“不是他,是你。”
南山攥着他的手捏了捏,他没什么感触,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我、我没什么感觉欸?”
“那是因为你已经神魂重塑,彻彻底底地与前尘过往给斩断了。”东篱解释,“这比转世投胎断得更彻底,自然什么都不会记得。”
“神魂重塑?”南山疑惑,“神魂还可以重塑吗?怎么个重塑法?”
“自然可以。”东篱跟他解释,“就是他结婴渡劫时,把神魂祭献给了刚结出来的剑婴。所以,你的神魂才是一把剑。也因此,你刚出生,就足有元婴修为。这也就是你就是他、他就是你的最有力证明。”
南山听到这里,终于有点相信了,“原来竟是这般。”
东篱知道他接收的传承里恐怕没有这些,就跟他说明原因,“那是上古剑神创造出来的秘法,这片天地里还没有,所以在天地给你的传承里,你没有这个认知。”
南山很会抓重点,“这片天地?那个上古剑神不是这个世界的吗?他……不是,我是说以前的我,又是如何得到那秘法的?”
东篱想了想,就把他从地球星去修真界、又如何来这边世界的身世,再次跟他说了一遍,甚至还讲清楚了太初的来历。
以免他以后再有什么疑惑,堵得他心里不舒服。
他希望南山这辈子,一点委屈和难过也不要有。
南山如听天方夜谭一般,惊奇地睁大眼,消化了好一会才慢慢理解了,“难怪你跟外面的人都不一样,可太初却跟外面的人一样。”
随即又一脸心疼,“那你当初一个人落入这陌生奇怪的地方,你怕不怕啊?你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南山对他的细致和温柔,哪怕重塑了神魂也还是没变,东篱微笑地微微摇头,“不怕,我遇到了你。我一来这里,就遇到了你。”
以前南山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很乖很贴心,不会让人觉得吵,反而觉得温馨热闹充满烟火气。尤其是对他的情绪很敏感,有时候他自己都还没察觉,他就第一个察觉到了,会想办法不着痕迹地安抚他,并不惜自己搞怪出丑逗他开心、逗他笑。
“可是、可我还是一点感触都没有诶!”南山看着东篱神色里温柔和怀念,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酸酸的涩意,顿时就有点不高兴地表现出来,“感觉那不是我!我一点都不记得!没有感觉!”
“没有最好。”东篱收敛了思绪回神,“你以前那么厌恶反感自己的人生,宁愿魂飞魄散也要脱离。那些黑暗和苦涩的记忆,不要记起,我也不希望你记起。你拼了命也要丢掉的东西,你何必去捡呢?过去了,就让它彻底过去,再也不要提了,可好?”
南山对以前的人生没什么兴趣,反正他毫无感觉,可他在意的是,“可、可那跟你有过过往的人,就不是我了!”
一想起这一点,他心里酸得要死、嫉妒得要命,可他又没办法把那些过往给抹掉,有些不讲理地霸道发脾气,“你以后不许想他了!就算他是我,你也不许想了!以后只看着我就好!”
东篱微笑点头,纵容他这小坏脾气,“嗯,我一直看着你呢!”
要知道以前的南山,大概是自卑藏在骨子里,从来都不会真发脾气。
南山被他看得突然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倾身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个怀抱,真的是久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