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听得怔了怔,“你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你哪没用了?九黎宗不是被你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我可什么事都没管呢!而且你的修为还丝毫都没落下。”
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比大部分人都优秀,优秀很多。”
南山俯身把东篱抱进怀里,“可比起阿篱来,我远远够不着。我怕追不上阿篱,会被甩下。”
东篱却不觉得,“我也不过是活得久,占了个时长,才见多识广。等你以后神魂也存在个数千年之久,你的成就一定会比我高上许多。到那时,你会甩下我吗?”
“怎么可能?!”南山想都不想地否认,“我就算是甩下自己的命不要,也不会不要阿篱。而且那个时候,阿篱一定更厉害了!”
“那若是我不幸遭遇劫难,修为倒退,甚至贬落凡人呢?”东篱假设,“而那时你已至仙成神,你心意会变吗?”
“不会!”南山非常斩钉截铁地跟东篱保证,“若真有那时、我也救不了你,那我就自毁修为,跟你一起做个凡世间为柴米油盐奔波的凡人,绝不留下阿篱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东篱听得心下动容地莞尔,“那就是了。你既不会丢下我,我又如何会丢下你?你以为这道侣契约,是能随随便便结成的吗?但凡有任何一方心不诚、情不忠,这契约就结不成功。”
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眉心里的烙印,“你以为,天道这契约烙印,会随随便便地给吗?不会的。在修真界,能有这道契约烙印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在修真界云游四海那么多年,见过的道侣契约,不足一百。”
南山听得微怔,随即心里涌出无限欢喜,“这么说来,我们对彼此之间,是通过了天道验证的?”
“这个自然。”东篱解释,“我们请天道证契——也就是中界人所说的证婚,它自然不能作伪证,自然要验证一下我们是否真情实意。所以,才会把这契约印记给烙在神魂里,不得反悔。”
“所以,”东篱凑在他嘴角亲了亲,“我从不质疑你的心意,你也不许诋毁我的,可明白了?”
“嗯嗯嗯!”南山登时高兴地抱着他亲了又亲,“我错了,阿篱,我再也不敢了!不过,我还是想上天入地地想为你寻宝贝,这样才能哄我的宝贝开心!”
东篱听得失笑,“还说不是跟中界人学得愈发地油腔滑调,你也不嫌肉麻。”
“没有啊!”南山蹭在他耳边笑,“阿篱确确实实是我最最最重要的宝贝,谁都比不上,我自己都比不上,我的命根子也比不上……”
东篱赶紧捂住他的嘴,再让他口没遮拦地说下去,要不堪入耳了。
不过,说起这个话题,想起南山还为他寻来至关重要的方天石,作为定情物赠与他。而他呢,根本就没想起来“定情物”这一茬。
思及此,东篱就有些愧疚,并且不懂什么惊喜浪漫地、非常直男地问,“对了,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改天我为你寻来。”
南山想都不想地笑,“我想要阿篱。”
东篱瞪了他一眼,“正经点,我说的是定情信物。”
南山笑,“不用,阿篱从小到大赠与我的,对我来说,每一样都是定情信物,我都好好地存着呢!”
说起这个,东篱想起来他以前那坏掉的纳戒,拿出来递给他,“这个还与你吧。”
“这是什么?”南山好奇地接过。
“这是你以前的纳戒,后来你重塑神魂断开契约时,它裂了些,我已经修补好了。”东篱解释,“里面应该都是你以前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
之前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他,一是怕他睹物思事,想起以前不甚开心的事;二是现在南山从小到大用习惯了腰带储物空间,他也就没再赠与过他纳戒。
“你没看过里面有什么吗?”南山边把神识探进去边问。
东篱从未当南山真正离去,所以,“这是你私人物品,未经得你许可,我怎可擅自查看?”
南山闻言,边从纳戒里掏东西,边凑过来亲了亲他,“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可随意查看。哪怕是我本人,你也想看哪就看哪,随时随地。”
东篱把他的脸推开,“别油嘴滑舌,快整理一下你的旧物。”
南山正好从纳戒里掏出来一个小纸人,“咦?这是什么?我以前还玩小纸人吗?”
东篱却看得一愣,“这是我以前给你的傀儡术,只是,这上面好像被施过法术了。”
说着,看了眼南山,“我可以看一下吗?”
南山点头,他没什么可对阿篱隐瞒的。
东篱就立马激活启动了上面的术法,然后那小纸人就“噗”地一声,变成了以前南山的一道神念虚影。
东篱一愣。
南山本人也一愣。
而以前的南山神念虚影对着前方微微一笑,好像看见了东篱,又好像没有,“小老板,你现在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随即神色又微微黯然地笑了笑,“应该也没有吧,我、我又不是你什么重要的人。你见惯了修士的生死,应该会只道是寻常吧。”
但他还是正色地抱歉,“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存在了,辜负了你的一番教导。你、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