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一时反应不过来,顾衔章这?样想她是对的吗?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不专情的人?
虽然……可是……
宁久微复杂地?饮了一大口茶。
她也不知道顾衔章是如?何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和情绪,这?会儿能这?样冷静地?和她谈。
难怪他刚才说什么‘无论是谁的孩子,都只能认他做父亲’这?种话……
宁久微反应过来,忍不住想笑。
她放下茶杯,压住唇角的笑意?,颇有意?趣地?望着他,“唔……那,顾大人,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不想。”
他冷冰冰地?回答,没有犹豫。
“真的不想吗?”
她语气轻佻,顾衔章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宁久微不自觉地?收敛起来。
“咳,我是说,我可以告诉你的。”
顾衔章偏过头移开目光,“不用,我不想知道。”
“那你不想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吗?”
她越说越来劲,顾衔章淡然的情绪被搅乱,又气又悲,“宁久微……”
他深深凝视她,蓦然又闷闷地?咳起来,胸膛起伏,呼吸沉重混乱。
“顾衔章。”
宁久微心下一紧,连忙过去帮他抚顺胸口。
“好了好了不玩了,不是我的孩子,你别把自己气死了……”
顾衔章缓下来,盯着她看?。
宁久微叹了口气,戳戳他的腿,“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顾衔章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腿上坐,宁久微刚开始还有些不太敢实实地?坐,看?他神色如?常没皱眉,才像以前一样放心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腿上。然后?将林霁和安禾的事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顾衔章听完挑着眉,“所以堂堂安禾公主是酒后?乱性?了?”
“对啊。”宁久微笑着问,“是不是很?好玩?”
顾衔章双手虚搂着她腰身?,“你觉得?很?好玩?”
宁久微一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怀孕不好玩。酒后?乱性?我倒是没试过。”
顾衔章轻哼,“怎么没试过,公主和微臣的第一次就是酒后?乱性?。”
宁久微回想了一下,“往事莫提。”
她歪头看?着他,笑盈盈地?,“不过本公主今天才发现,原来在驸马心里我真的是薄情的女人。”
顾衔章额头抵在她肩上无声叹息,“是我错想。”
他自知公主心里有他,也知她倨傲,并非是声色所欲之?人。
可只怪此事荒唐。
宁久微乐了两声,心情似乎十分好,“虽说本公主就算真的趁驸马不在找别的男人也没人敢指摘,但是依顾大人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当着本公主的面言辞犀利地?指责一番我的不忠贞,然后?再大不敬地?写下和离书与本公主恩断义?绝吗?”
过去他总从她这?里要平等的情意?,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强调微臣是驸马,公主和微臣是夫妻。
他似乎是忠贞不渝的,现在竟然能接受这?种“背叛”。
宁久微身?为公主殿下,向来拥有的权力让她对“忠贞不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即便有了驸马,她再养多少面首也不能算不忠贞。因?为她是公主。忠贞是什么,并约束不了她。
就和普天之?下的男人一样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顾衔章身?为驸马,则如?普天之?下的女人。他必须忠贞。
但他也并非守规则的人,他是放肆的,他的忠贞只来自他清高的品性?,他自己的原则和人格。
毕竟他的父亲顾上卿就是那样七情六欲皆高洁的人。
而宁久微身?为宁王爷的女儿,自幼感受的是父王对母妃深沉不变、一生?唯一的情意?。她知道那才是世人歌颂的爱。
宁久微无法了解她对顾衔章有没有这?样的深沉的情意?,至少他是她的唯一。从前世到今生?。
他知道顾衔章傲骨清高,他高尚,她也高尚。
也因?为是顾衔章,所以她愿意?纡尊降贵地?遵循他的忠贞不渝。
宁久微此刻也因?为他不惜打破自己的底线而被取悦,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愈发觉得?痛快。
在顾衔章身?上,这?才算是真正的俯首称臣。
她坐在他怀里,一只脚在地?上轻轻点着,另一只脚悬着轻轻晃。昭示着她的快乐。
顾衔章知道她在快乐什么。他低声笑,“公主殿下,你说的那两件事,应该是我在五十年后?要做的。”
宁久微弯着眼睛,“为什么是五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