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眼神从张小姐尴尬又带着些期待的脸上扫过,慢慢落到她手里的杯子上。
这么快就来赔罪了?
后面两位小姐见有人带了头,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也上前一步附和道:“是啊是啊,方才的确是我们太不稳重,也没想到梁小姐竟会做出此等栽赃陷害之事。而且我们以前对萧小姐接触不多,这才听风就是雨,说出哪些话来,不过我们已然知错了,还望萧小姐不要心存芥蒂才是。”
萧灼转头看了看赵攸宁,赵攸宁耸耸肩,意思是看你自己。
对于交际方面,萧灼一向是不太擅长的,一方面是久不出府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萧妩和孟余欢有意无意挡在前面,后来又来了个梁婉,大家怕得罪梁婉,不仅更不敢主动与她交好,背后怕也不少随着梁婉诋毁过她。
不过萧灼的性子本就不属于热络那一型,认为友贵于精,有赵攸宁和苏佑安两位好友后便觉着够了,其他人的嘴她管不了,索性也就不在意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人主动向她示好道歉的一天。
萧灼深知不过都是因为今日太后和长公主对她的态度的原因,心里对于这几人的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行为有些不耻,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萧灼客气的起身,没有接过为首的那位小姐手中的杯子,而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果酒,双手平举道:“怎么会,几位姐姐也是想为长公主分忧心切,况且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也未受冤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萧灼仰头喝下那杯酒,道:“阿灼酒量不佳,只能喝这一杯,还望几位姐姐见谅。”
几人连忙摆手,“不会不会,天色渐晚,少喝些酒是好的。”
萧灼笑笑,放下了酒杯,正准备坐下,却见这三人还站在原处没有走,疑惑道:“几位姐姐可还有事?”
三人互相看了看,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张小姐鼓起勇气开了口,道:“是这样,早听闻萧三小姐才貌双绝,通晓诗书,再过几日有一个京中世家小姐自发举办的诗会,也是趁着这大好春光一起热闹热闹,不知三小姐可有兴趣参加?”
听了这话,一旁的萧妩倏地捏紧了杯子。
曾几何时,她也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诗会一早便有,其实说是诗会,实际上与这些宴会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是这些仕宦小姐自发集结的而已,且多是高门嫡女。
萧妩以往多是靠着孟余欢才能进去,后来娘亲开始主理府中事务,她才得以在这些以嫡为尊的世家小姐面前被高看一眼。
直到去年大夫人离世,侯府后院管家之权彻底落入娘亲手中,那些以往因她庶女的身份而暗自嘲笑的人才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当时也是这位张小姐来邀请的她,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萧妩永远也忘不了那种被人追捧,万众瞩目的感觉,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全都变了。
还有这个张妍,上次在安阳侯府寿宴时,还对她热乎的很,后来攀上了梁婉,又开始围着梁婉团团转。现在又开始巴结萧灼了,果真是将趋炎附势演绎到了极致。
萧妩的小动作,萧灼并未注意到,这个诗会她从未听说过,而且并没有兴趣。
萧灼装作思考了一番,客气道:“既是张小姐有意邀请,我当然也愿意去,只不过我方才先应了攸宁的邀,怕是时间错不开了。”
赵攸宁知道萧灼提到了自己,便是要自己帮忙的意思,站起来笑道:“是啊是啊,这倒是不巧了,不过只要能得空,我与阿灼一定去。”
话虽这么说,但是张小姐也听出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了。
张小姐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好再问,略微尴尬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萧灼和赵攸宁也坐了回去。
赵攸宁朝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不愿意和这些小姐打交道的原因。一个个见着谁得势就急着往前攀,嘴里没一句真话。先前捧梁婉捧的跟什么似的,转头就开始踩。现在面上巴结你,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呢。”
话未说完,赵攸宁忽地瞥见了旁边孟余欢和萧妩的脸色,转而笑了笑,“不过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够打这两人的脸了。
萧妩和孟余欢故意挑起梁婉和萧灼的冲突,不就是想借着梁婉的关系,让别人都疏远萧灼么?可是如今这情形,不但不会如了她们的意,反而恰恰相反。孟余欢和萧妩晚上回去怕是气的觉都睡不着了。
而萧灼前面一句听懂了,后面一句却有些不大理解,歪了歪头,“嗯?”
赵攸宁收回思绪,道:“没什么,我是说如今大家都知道你与太后和长公主交好,来亲近你的定然不止她们几个,你可得做好准备。”
果然如赵攸宁所说,方才那三个人走后,却并不是结束,反而是开始。
方才那三人过来时,其他人貌似不在意,其实都在偷偷看着呢。见萧灼对这几人都客客气气的模样,胆子便都大了起来。宴会的后半段,陆陆续续的有人结伴着过来攀谈,还有不少人想邀萧灼和赵攸宁一同出行的。
萧灼与这些人并不相识,自是不温不火地几句话委婉回绝了,唯有最后来的两位小姐聊的久了些,原因则是她们并不只是攀谈,而是来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