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这个爱恨分明的愣头青。
他惋惜了一阵,环顾宿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点眷恋这个陌生的时代了,因为这些纯粹的同学。
郁霈叹了口气,也许他跟这些人的缘分只有这么多吧。
他不再多想,起身出了门。
脚伤的这一个多星期都没去清河班,初粟非要过来看他,被他连拒绝带命令,总算是消停了。
他乘车过去,到清河班时初粟正在练新唱词。
郁霈听了一会,出声提点,“要掌握节奏,嗓子还不够沉气势就上不来。”
初粟猛一回头:“师父!你来啦?”
他穿得单薄又满头是汗,郁霈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嗯,最近有没有懈怠?生疏了看我不打你。”
初粟嘿嘿一笑:“认真着呢。”
郁霈检查了他的功夫觉得还算有长进,有些恍惚地想,如果他的小弟子们长大了大概也是这么个模样。
“去歇会把衣服穿了,别着凉。”郁霈说着,上了楼。
初粟捞过外套穿上跟着他一起上去,嘀嘀咕咕在他旁边转悠,看他摆弄班子里的老物件就叽叽喳喳:“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组班子呀?”
郁霈让他烦得不行,“等你有点大师兄样子的时候,还有,谁准你上来的,滚下去念戏文去。”
初粟咚咚跑了。
郁霈总算清净了,楼上比上次来干净了许多,大概是初粟趁他不在打扫过一遍,连杯子里都洁白一片。
他站在窗口往下看,初粟正好仰头,朝他亮了个把式。
“……初粟。”
“师父我错了。”
郁霈沉默片刻,“过段时间我每天都来陪你,你说好不好?”
初粟当即笑开:“好啊好啊!!师父你要放寒假了吗?放多久呀?我们能一起住一个月吗?那我晚上就给你打扫房间!”
郁霈再次沉默,笑了笑:“不是,我可能不上学了。”
初粟直接愣了,战战兢兢问:“为什么啊?你成绩不是很好吗?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接着练戏吧。”
郁霈不好和他解释,索性将窗户关上,看着老旧的清河班匾额轻舒了口气,这样也好。
这样就能彻底断了他和陆潮之间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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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陆陆续续开始期末考。
京剧系比其他系别要稍微晚一些,航天系最早,林垚考完就回家了,但徐骁非说郁霈一个人在学校寂寞,愣是陪了他半个多月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