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机说。
郁霈陡然激灵一下,听见陆潮扫码付钱,接着手上一松,他下意识叫道:“陆潮。”
“别怕。”陆潮牵着他出来,“慢点儿。”
郁霈被他领着往前走,脚底有积雪被踩踏发出的声音,在失去视线的耳里无比明显,“陆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乖,再走几步。”
郁霈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盲人,被人牵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终点,只能跟着他不断前行。
一步、两步……
“到了。”
郁霈脚步一顿,猝不及防撞上陆潮,接着额头上一热。
“我帮你解开,过几秒再睁开眼睛。”陆潮动作温柔地解开丝带,松松捂着郁霈的眼睛等了几秒,“好了。”
郁霈慢慢睁眼,接着倏然瞪大。
“这是?”
巨大的场馆矗立在夜色之中,雪花倒洒纷纷扬扬,光影交错间,将它覆盖上一层细腻而莹莹的外衣。
清河班三个字风骨凌厉,极其眼熟。
郁霈眼眶发酸,一个念头在心里悄然复现,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长大,撑满他所有脏腑,逼得喉咙口也发紧。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想哭,可他本不是爱哭的人,打落牙齿都要和血吞,现在却止不住湿意。
郁霈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眼睑上先一热,他别过头,对向陆潮微垂下来的眼,一颗眼泪陡然落在了他的指背上。
陆潮用拇指蹭掉他眼角的水泽,无奈笑了笑:“怎么还哭了。”
“没哭。”
“嗯没哭,我们郁大先生最坚强了。”陆潮笑着把人拢进怀里,揉着他冰凉的手指,“我看错了。”
郁霈埋头在他肩窝里,努力克制住鼻酸,“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那个小孩性子,礼物都等不到生日再拆,告诉你了还怎么给你惊喜。”陆潮拍着他的背,笑说:“外面冷,进里面看看?”
郁霈从他肩上退开,陆潮帮他去睫毛上的湿痕,牵着人往里走。
“你怎么有我的字?”
陆潮说:“从你写的那堆东西里找的,找个人拓印出来再雕,不难。”
不难是不难,重要的是其中的心思。
郁霈握紧陆潮的手,心软得几乎又要落下泪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弄的?”
“你不喜欢人多,每次一群人乌央乌央在院子里练完你都头疼,我顺口找anna弄了块地,小半年了。”
“夏天还好,冬天总不能冒雪练功,就你那身体,冻俩小时就得发烧。”陆潮开了灯,领着他参观了几间装修完备的房间,“有哪儿不合适再让他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