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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字,从前刘氏说她的字太过凌厉,虽有风骨,却也藏着淡淡的戾气。她心下无奈,那五年的□□生涯竟是让她养成了个习字以静心的习惯,倒真真是讽刺。

经文誊抄到一半,雨晴突然走进内室,她脚步匆匆,面色也有几分着急,道:姑娘,卢姨娘那边的檀香过来了,说是有事要告知姑娘。

云彦芷的手不由得一颤,纸面上划出一道墨色的痕迹,她神色一凝,道:快让她进来。

檀香急匆匆从外室走了进来,也没顾得上请安,便急声道:二姑娘,今日早上卢姨娘命奴婢去给三姑娘送鱼,奴婢多了个心眼,在三姑娘院子门口多站了一会。谁知奴婢走后不久,就看见三姑娘身边的纤云出来,把那鱼全都倒进了院子里的湖中,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发现。

云彦芷只觉得心口似有重锤猛的一敲,她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笔,问道:你可看真切了?

檀香急道:奴婢亲眼所见!请姑娘快去告知夫人,若是吃了那鱼,恐怕不直对未出世的小少爷有害,夫人也性命堪忧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

第20章心虚

雪霁见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一般,便劝道:你放心,姑娘早就担心那鱼有问题,所以昨日便劝告过夫人了,夫人是肯定不会碰那鱼的。

檀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心神提的太久,如今乍一放松,竟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亏得一边的雨晴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了。

自见面起,檀香便是一副沉着淡然的样子,如今她却是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奴婢的母亲当年险些病死,若不是夫人搭救,还让润德堂为奴婢的母亲免费抓了药,奴婢只怕早就是无父无母的人了!

她哭的伤心,若是今日因为奴婢迟了一步而害得夫人落了胎,奴婢真是万死也不能抵罪!

云彦芷心下亦是激动异常,她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却是颤抖的:你可知道,卢姨娘是怎么下的毒?

檀香却是哭着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这鱼有毒,卢姨娘和三姑娘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三姑娘也不会命人偷偷的去丢那鱼。但如何下的毒,奴婢实在是不知道。

云彦芷眉头紧锁:可有人碰过那鱼?

檀香细细思索了一番,摇头道:卢姨娘将那鱼一买回来便是由奴婢抱着的。后来一回府,她便吩咐奴婢去给夫人送了鱼,那鱼还是奴婢挑的,没有假手他人。

既然云彦茉也将这鱼倒掉了,便说明这些鱼都是有毒的。可是,卢姨娘是何时下的毒?如何下的毒?

而且,银针竟然也测不这鱼有毒。

屋内的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雨晴却突然眼睛一亮,道:莫不是卢姨娘将毒预先涂在了缸子上?这样那些鱼不就是泡在了毒水中吗?

云彦芷摇摇头,道:不对,先不说那缸壁上的一点点毒能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鱼染上足以另人落胎的毒素。就算可以,毒也是大多在水中的,厨房做鱼,可是要去鳞,抛去内脏的,这么一来,毒素肯定是要去掉大半的。她怎么能确保母亲就一定会落胎呢?

就算那毒性够烈,不到一个时辰的浸泡便可使人滑胎,她又如何能做到这鱼不会被毒给毒死。云彦芷低着头,思考道。

难不成是卢姨娘买通了做鱼的人?雪霁问道。

云彦芷皱紧了眉头,她如今不过十四岁,却眉心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她想了想,又否定道:不会,许大娘虽然贪财,却胆小得很,为人更是油滑。除非她糊涂了,才会去做这种事。

况且母亲既然敢让许大娘执掌厨房,定然是有后手的,否则绝不会放心她管着最重要的吃食的。

几人想的头都快要痛了,依旧是没有一点头绪。

雨晴见几人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便道:姑娘,咱们现在有了檀香作证,已经可以说明卢姨娘和三姑娘知道这鱼有毒了啊。老爷一向关心夫人,肯定会信您的!

云彦芷坐在紫檀木圈椅上,以手扶额,她叹了口气,道:不行,只是云彦茉将这鱼倒掉了说明不了什么。父亲自然是会信的,但是祖母呢?没有确凿的证据,祖母定会说卢氏怀有胎儿,应当好好。她是修养绝对不会发落卢姨娘的。

雨晴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事情太伤脑筋,何氏那一关,实在是太难过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檀香犹豫着道:二姑娘,奴婢是借着给三姑娘送鱼的由头才能出来的,再不回去,恐怕卢姨娘就该起疑了!

云彦芷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檀香。四月的天已经很是暖和了,有头脸的丫鬟们都早早换上了新的春衣,而檀香仍是穿着老绿的旧衣裳。

她本想让檀香回去,但是想到前世,灵堂摇摆的经幡中,她慌乱递给自己的那个纸团,却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不敢冒这个险,前世因为她的一时疏忽,檀香便已经不得善终。

如今,难道明知卢姨娘那边有危险,还要为了不让卢姨娘起疑,让她接着回去吗?

云彦芷静了一会,直到檀香着急的再次开口时,她方才下定了决心: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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