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酋长道:“然则与武安君之盟,于我何利?”
司马青史道:“一则东胡与燕世仇,难以自燕地贸易盐、布帛粮食,可自雁门贸易而得。二则燕知东胡与武安君盟,必不敢加兵于东胡也。三则东胡无燕赵之忧,而匈奴新败,可取地于匈奴也。四则万一东胡有难,可借武安君之兵为助。有此四利而无一害,可谓大利。”
尉迟氏酋长道:“武安君何所利?”
司马青史道:“一则东胡本天皇伏羲氏之后,若非骚扰过度,武安君不欲征伐。二则匈奴虽大败,恐有再起之时,你我联盟,可共拒匈奴。三则欲得战马贸易之利。四则中原有难亦可借东胡之兵为助。”
东胡王道:“司马先生之言是也。战则两失,联盟则两利,我意绝矣,与武安君共进退。”
于是众人各自敬酒,尽兴而归。
入帐,李左车道:“先生莫非真要引东胡之兵入关助战?”
司马青史道:“非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一旦入关,后果难料,必不为也。”
李左车道:“先生莫非诱之以利。”
司马青史道:“也是,也不是。我必不引东胡之兵入关,而诸国不知东胡之兵不入关,必要之时,用东胡兵之势而已。”
李左车恍然大悟,道:“先生之言,如此高妙。”
李左车复道:“然则我助东胡吉匈奴乎?”
司马青史道:“东胡强则不助之,东胡弱则助之。”
李左车道:“此何意也?”
司马青史道:“东胡强,我助之,东胡必一统草原,诸胡一统,东胡坐大,于我不利,不若任诸胡在草原争雄,则诸胡必争先结好于我。匈奴虽败,星火犹在,据我所知草原广阔,久之匈奴东胡难知其强弱,若任由匈奴吞并东胡,则于我大不利,不若助之,借东胡之力消耗匈奴,则草原不能一统,无论东胡还是匈奴,必争相结好于我。”
李左车大悟,道:“闻先生之言,茅塞顿开。”
司马青史道:“草原纷乱,于我有利。但草原之事,胡人自决之,我不可介入太深,四两拨千斤尔。久之草原必然统一,若此时我华夏亦一统,何惧胡人。若华夏不能一统,则我们搅得草原纷乱一时,便是一时之功。”
李左车道:“我观大王子对结盟之事甚是上心。”
司马青史道:“大王子之母本是赵女,流落到燕地,为东胡王所掳。大王子乃是东胡王与赵女所生,是以在东胡并不受重视,若非领兵有方,早已废黜。若东胡与武安君结盟,大王子地位自然得以提高。”
李左车道:“先生如何得知。”
司马青史道:“大王子曾言其母为赵女,言辞之间甚是失落,由此知之。”
司马青史复道:“我等于此地会停留挺长时间,你四处走走,注意观察东胡练兵之法、驻地环境等等,将来或许有用。东胡兵对战之法,甚有可取之处,武灵王胡服骑射,便是学自东胡,武安君虽多有改进,料东胡人亦有不少改进之处了。”
李左车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