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儿被捏得口齿不清:“阿姨,我叫陈双帆,你叫淘淘我就行。”
苏扬继续捏:“原来叫淘淘啊,真有礼貌,真乖,呵呵呵……”
正捏着,石头房内响起了女人轻柔的声音:“淘淘,你在和谁说话呀?”
顾心知从屋里走出来时,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青菜,大概是在择菜。
“妈妈,是上午给我零食吃的阿姨。”
淘淘趁机从苏扬的魔抓下逃脱跑回去抱顾心知的腿,而顾心知在看清苏扬脸的瞬间,面部表情全僵住了,“羊,羊姐……”
苏扬大步上前,难以至信地抚住嘴,做出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样:“心知?你真的是心知?我没看错吧?!”
顾心知愣了半晌之后回过神,眼含热泪地微笑:“是的,羊羊姐,我是心知,这是我家。”
苏扬一把抱住她:“你个死丫头,这些年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和小许担心死了。”
顾心知一颤,赶紧把手里的菜叶拿开:“羊羊姐,小心点,别弄脏衣服了。”
苏扬:“我不管,先让我抱一会儿再说。”
这场面来得太离奇,淘淘不明所以地望着两个女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莫许站在坝子边直翻白眼。
苏扬这个死人,就爱胡乱加戏。
她什么时候担心过顾心知了?
“大嫂,有没得啥子东西可先填肚皮的,我饿得不得了。”
两人正抱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笑嘻嘻地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咬了一半的酥皮鲫鱼,边嚼边说:“哟,这是哪个,大嫂你朋友啊,好漂亮哦。”
莫许心里估摸,这应该是顾心知死去丈夫的弟弟陈建强,人称陈二娃,据说年纪轻轻不出门挣钱,赖在家里吃闲饭,一有时间就去麻将馆打牌,输了就回家找家里要。
“还有一会儿就吃晚了,你忍着吧。”顾心知冷下脸,看也不看陈二娃一眼,拉着苏扬和淘淘的手:“羊羊姐,去我房间坐会儿吧。”
“好。”苏扬瞟了那男人一眼,回头手一招:“夏四妹儿别在外面站着,一起进来呀。”
莫许又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进屋。
顾心知的房间在楼上最左边的一间,家具都是老式而半旧的,不过干净整洁,倒让人看着舒服。
进屋时,莫许和苏扬同时被墙上贴着的几张海报给吸引了。
因为海报上面都是同一个人——莫许。
顾心知同她们一起望着海报,眼底渐渐浮起血丝:“许姐真好看啊,每次看到她的海报都忍不住买来贴家里……不过,以后再也不会有新的了……羊羊姐,许姐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哽咽,若无旁人的流起眼泪来。
“别哭了,别难过,小许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不想我们这样……”
苏扬叹气,再次抱着顾心知用最深得人心的套路安慰,还趁机给莫许递眼色,像是希望她有所表示。
莫许又翻白眼,她能说什么,难道说:姐没死,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吗?
“那个,我还要回家摘桑叶呢,你们慢慢聊啊。”
莫许实在受不了别人当着她的面哭丧,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再说,把她害那么惨还来哭她,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莫许想想就冒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苏扬跟顾心知聊了些什么,等莫许把桑叶摘回家时,苏扬也正好从顾心知家回来,脸色一点也不好。
灶房里,夏燿在烧火做饭,猪圈里,李小双在喂猪,八只肥猪嗷嗷大叫,非常热闹。
苏扬坐在屋檐下幽幽地叹气:“小许,别置气了,那丫头因为你的死已经伤伤心心地哭了好几回了。”
莫许一阵烦躁:“又不是我让她哭的,并我屁事。”
苏扬沉着眼看她,继续道:“那丫头这几年过得一点也不好,你没见她那个混帐小叔子的眼神贼眉鼠眼恨不得吃了她吗?她房里那道门有三把锁,三把!”
“……”
莫许扭头不吭声,看出来了又能怎样,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苏扬又道:“还有,我问她了,淘淘是韩哲的儿子没错,但她不喜欢韩哲。”
莫许诧异地回头,顾心知自小就洁身自好而且清高。
除了真正喜欢上韩哲,心甘情愿为生他的孩子,莫许和苏扬再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等她开口问,苏扬就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丫头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