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花孤城恰配好一剂毒药,却被毒客卿指出花孤城配出的毒剂并不合格,花孤城就要倒去重配的时候,毒客卿却突然出声制止。
花孤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问了一句。
“干嘛?”
毒客卿指了指花孤城手上的那瓶失败品,不急不忙的开口说到:“”
“若是今晚你配不出一剂成品,那所有的失败品你全部吞下,一滴不留。这可是你的原话。这会还没到晚上吧,你急个啥?”花孤城一字不差的把毒客卿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毒客卿却是摇头轻笑。“可我之前还说过一句。若是调不好,便让你自己喝下!这句话,我想你应该不至于会忘记吧?”
花孤城一愣,心中有怒可又忌惮毒客卿的使毒本事,只敢在心里大骂。
“开玩笑的吧。”花孤城晃了晃手上的药剂瓶子,这清水里加了些什么东西,自然再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就这么囫囵饮下就算不死,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减寿十几二十年的。
“你若是查过我的过往,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随便说说。”毒客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再看花孤城,手指敲打着墙壁,发出哒哒的轻响声。
“偏偏此人一身武功不弱,又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做事更是肆无忌惮。”曹三的这句话,此刻在花孤城脑中回响,花孤城先是打了个寒颤,继而看了毒客卿一眼,弱弱开口问了一句。“还有的商量不?”
毒客卿轻声笑了笑,也不睁眼自顾开口说了一句。“我说出口的话虽然称不上一言九鼎,但也不是说算就算的。还好,我这个人向来懂得变通。这样吧,这一杯药剂,要么你自己喝下,要么你给旁人灌下。”
花孤城看了看手上的药剂,再看了看躺着的毒客卿。
“喝下这个会死么?”
“虽说成份类似,我配出的那瓶药剂,大概是毒不死人。不过是能让一般武夫难以聚势,从而失去大半战力。但你的那瓶却不太好说,我也不愿多猜,一试便知。”毒客卿回答的不清不楚,花孤城听得不明不白。到得最后,花孤城算是弄清楚了,得,等于没问。
“这瓶药我肯定是不喝的,那至于是给谁喂下这瓶药,是由我自己定?”花孤城再问一句。
毒客卿点点头,只提了两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只要是在这列火车上的。你有把握能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把事情做成的。”毒客卿两点要求说完,花孤城拎起药剂就要出去物色目标。觉察到花孤城动静的毒客卿眼睛睁开,浑浊的老眼里偶尔透出一丝光彩。毒客卿伸出手,指着床底下昏迷不醒的两人,说了一句。“这两人不正是最合适的试药傀儡。何必还要舍近求远?”
花孤城愣了愣,看了在床底下昏迷不醒的两名大汉,心中疑惑,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回答毒客卿的问题。
恰入老爹所说,孤城派需要的花孤城不是一尊杀戮机器,而是一名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家主。这么些年,花孤城虽然不知日行一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杀人拿钱只是一笔买卖,简单来说,花孤城只把自己当做一把刀,而真正杀人的却是委托人。这样一来,花孤城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杀手,至少,花孤城在杀人的时候,不会觉得有罪恶感。
可等到花孤城不得不去杀人的时候,没有委托,没有第三方。只有他自己与死者的时候,花孤城发现他自己并不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这真是一件很让花孤城感到羞愧的事情,一个杀手,居然会如此的优柔寡断,没有一丝的冷酷果决。
“我还是出去转转。”花孤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毒客卿,只是开了门,想要出去再物色一个恰好能让他痛下杀手的对象。
毒客卿似乎看透了花孤城的心思一番,只是冷笑一声。
“杀人的,从来不是刀剑,也不是毒药,而是人心,为了钱而杀人,这是贪,为了仇而杀人,这是怒。贪嗔痴怒慢,若是你能随心控制这五种情绪,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那便就算是真正悟了杀戮道了。你一力的要把自己隔绝在杀戮之外,最终只会被往日杀戮所生成的罪恶感吞噬,导致心性失常,就好像那自行用铁链缠住琵琶骨,把自己锁在湖底的佛屠一样。若是真正能悟了那杀戮道,一步便可入天象。若是悟不了,最终无论如何攀爬,问鼎便是极限。”毒客卿此番话,乃是佛屠当年亲口所说,此刻被毒客卿拿来稍作修改,再讲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掷地有声。
这一番话听完,花孤城似有所悟,好像自己心中的一个大谜团就要解开。道可道,非常道。知道又好似不知道,说不知道的时候,心里偏偏却又知道。这便是悟道的前兆,此刻花孤城心中懵懵懂懂,似懂非懂,时懂时不懂。
到底懂还是不懂。
花孤城背后魔神像翻腾,天龙嘶吼间隐隐有第二尊八部魔神相走出。黑云翻腾间,只一瞬,毒客卿便睁大了眼睛,神色间满是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花孤城看了床底下昏迷不醒的两名大汉一眼,叹一口气,转身出了包厢。一浓一淡的两尊魔神相即刻消散。
这一刻的花孤城,似乎,估摸着,是不懂了。
只可惜,差了一步,只差一步,花孤城便就踏了天道,成仙而去。
就在花孤城走出包厢的一刹那,毒客卿身子一软,几乎是瘫在了床上。就在花孤城心中疑惑的那一瞬间,包厢内阴阳际会,气机牵扯。似有问鼎高手气机尽数释放,逼迫着毒客卿。只一瞬,毒客卿后背被冷汗打湿,双眼睁大,心中骇然。口中不断喃喃。“一步天象的戏言怎地能当真?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再过片刻,毒客卿心境慢慢平复下来,反复权衡之后,再次露出了笑脸。“这一次的买卖,多半是亏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