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司徒流云以一剑化解了司徒家族与花孤城之间的恩怨。
花孤城痴痴望着那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盛开而出的桃花,愣在了原地,只恍惚记得,那一剑自天际而来,剑气化作巨大剑影,几乎划开了整片苍天。天空裂开一个颇大的口子,桃花中裂口之中落下,汇作花海。
司徒流云轻笑着走出天龙寺,半截桃枝被随意拎在司徒流云手上,本已枯死的好些年的桃枝此刻却是在秋日里隐隐冒出了新芽。
“那里没有风沙,却有小桥流水。那里没有胡杨,却有极致灿烂的桃花。也不知你见过没有?只听说自我走后,你去过江南寻我,想必是见过那番景致了。”司徒流云喃喃。
司徒流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喝过许多地方的酒,看过许多地方的天与地,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女人。司徒当时并不以为意,觉得这个女人如同其他人一般不过是他命中一匆匆过客,他之于她也是如此。
司徒入了问鼎境之后,本以为自己已入忘境,却不料是她那一抹笑颜竟是化作司徒流云心中执念,羁绊了百余载。情之一字,勘之难以。世事流转,百年之后,她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司徒流云的心境从而也再难圆满。修为也一落千丈,本离谪剑仙只差一线的问鼎境大圆满境界一下落到了道玄境。之后遇到了算是后辈的佛屠,此一战,竟是惨败。折了桃枝,毁了剑心。
而此一刻,此一剑,司徒流云竟是受了司徒明月的启发,有情无情,忘与不忘。拿得起才能放得下,直面往事方能真正放下,真正忘却。
这一方桃花界,一剑桃花艳,时隔数十年,司徒流云竟再次隐隐有踏足剑道巅峰的势头。
然而本是破天的这一剑,剑气却只是奔袭而出百余丈,而本该覆盖千百里范围的桃花界却也被生生压制在了天龙寺中。
司徒流云走出天龙寺后,转首远远望了天龙寺一眼。
“不愧是让佛屠辟易绕行的人物。不出世的高手一一显露行踪,当真是风云际会,要变天了。”司徒流云丢下这一句,一步踏出,往西北去了。
而x市孤城派,常年波澜不惊的后院湖面忽的泛起一阵波澜,湖面在一瞬间化作两半,一条水路凭空浮现而出。被数条铁索死死缠住的红袍男子拖着铁索慢慢走出。一直走到铁索被拉直,在无法朝前走出半步。
“问鼎气息,两道半。”佛屠之前正在湖底调息,却是突然感应到三股强大的气机在m市方向爆发开来,然而只是一瞬间,便又消散的干净。此刻佛屠从望着天龙寺方向,皱了皱眉头。“小娃娃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天龙寺。除了那一老一少两和尚,m市地界还有此种高手?”
沉吟几句之后,佛屠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继而回到了湖底。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时节虽说不过初冬,西北地界却是已然下过一场小雪。一名长相俊美,面色苍白的黑衣男子看似缓慢的走在雪地之上,然而每一步踏下,该男子的身形都似乎破开了空间的禁锢一般,瞬移到百步之外。
忽的,黑衣男子眉心那枚枣形红印闪过一抹光亮,一头凶兽虚影自黑衣男子背后咆哮着奔腾而出。
“三个问鼎么?”黑衣男子正是鬼王无疑,只见鬼王左手指尖跳动着几个黑影,饕餮虚影望着鬼王指尖,眼神中闪过一丝拟人般的贪婪。鬼王一笑,左手一挥,指尖黑影直径被丢进了饕餮嘴里,饕餮将黑影一口吞下,心满意足的咆哮了一声。“刚收到花孤城去了m市的消息,却是没想这么快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说天龙寺中有天龙,我看怕是假不了了。”
沉吟片刻后,鬼王眉头再皱,不再像之前散步一般,慢慢前行。鬼王下一步踏出,便就凭空消失一般,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不知何处的某地。一片昏暗,似在地底密室。
几盏南海鲛人鱼油灯的照耀之下,只能依稀辨出,这密室里放有一尊棺材,此棺材质不明,只是通体血红。似玉石似琥珀。棺盖虚掩一半,忽的,密室中灯光一晃,一条粗壮异于寻常的手臂自棺内伸出,直直矗立着。许久之后,那巨手慢慢放下,撑着棺材边,一具似乎是在鲜血中泡了许多年的干枯尸体自那诡异棺材内慢慢爬出来。
尸体足有两米。却依然无法与那巨大的右臂相映衬,这具尸体此刻如有了生命一般,晃晃悠悠的在棺边走了几步,似乎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虚弱的灵魂在试着控制着一副新的躯体一般。
许久,那尸体双眼凹陷处闪过一道红光。一个嘶哑机械的声音从尸体喉间发出。
“我,又醒来了。不死不灭,不死不灭。”尸体仰天长笑,却是如鬼啸一般,干涩难听之极。尸体,内力激荡,恍若阴曹地府的密室中鬼啸回荡。再过片刻,尸体回顾了四周环境一番,巨大的右手臂,挥手便是一拳击出,如琥珀做成的血棺受不住这一拳之力,瞬间化作碎片四下溅开。而血棺内盛着的如血液一般的神秘液体刚一触碰到地面便就消散了个干净。
尸体一拳击出,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周身立马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骨骼活动的声音。
“老朋友来了。”
一句话说完,尸王再一拳轰出,这一拳破开土层,一束光打下,地底暗室立刻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