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听了羽衣相卿不合时宜的突然开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是特意来找我。”
“算是!”羽衣相卿老实点头。
南侯有些警惕的扫了羽衣相卿一眼,后者却是波澜不惊。“你想做什么?”
“我来m市,是为了那件东西。”羽衣相卿给南侯斟一杯酒。南侯不敢去接羽衣相卿手上的酒,迟疑的看着羽衣相卿,不言不语。羽衣相卿见状微微一笑。“我并不是要请你去偷,因为你不会去。”
听了羽衣相卿这话的南侯似乎是松了很大一口气,一把接过羽衣相卿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了一句。“你懂我。”
羽衣相卿继续笑着,笑的有些意味不明,不咸不淡的笑声搞得南侯很不舒服,就是连继续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只是继续看着庄菲雅的侧脸,似乎是在看菩萨法相一般虔诚。终于,羽衣相卿再度开口:“你不会去偷那物事的因由是你知道你偷不到。”
“放屁!”南侯先是一愣,而后大怒,当即破口大骂起来。“这天下哪里能找得到我偷不到的东西,我不去偷只是因为我不愿意!不愿意你懂不懂?千金难买我愿意!你懂不懂?我南侯一双妙手加上追风逐日的轻功前后三百年再难逢敌手,盗王之王的名头岂是随便说说的?”
羽衣相卿见了南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笑的更欢:“我一开始也觉得此话不对,这天下虽大,可哪里能找得到号称妙手可摘星的南侯偷不到之物。”
“那是!”南侯松了一口气,不无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可我一想再想,总觉得不对,当年天龙寺之物,曾经可是有人偷了去的。”羽衣相卿伸出一个手指,颇有节律的敲打着桌角,疑惑开口。
而南侯听了这话却是冷哼一声,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那是当年与我齐名的盗圣齐五干的,可第二天就被小王爷捉了去,先断九指,再废武功。自此以后,这天下在无人敢打那事物的主意。”南侯说到最后,似乎是想到了那“小王爷”的狠辣手段,时隔百余年竟然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可小王爷死了有三百年,三百年后,还是不敢?想来是过不了空相禅师那一关吧?”羽衣相卿倒是似乎并不惧怕那南侯口中的那位“小王爷”,当天一手遮天,屠戮众生的大人物,如今却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
“放屁!骑羊的!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南侯听了羽衣相卿这一堆略带挑衅意味的话语,几乎就要拍案而起。
“我想说你南侯只会吹牛!天龙寺那东西有空相禅师把守,号称天下第一难偷取之物,齐五却偷了出来,而你没有!前后三百年再无敌手的大话说差了吧?”羽衣相卿一语点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南侯的脸白中泛红,由红转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原本这南侯虽然瘦削,但脸皮极为厚实,几乎是刀枪不入,然而今天却因为庄菲雅在侧,这南侯的脸皮却突然薄了起来。
“笑话!不就是小庙之中捞个劳什子盒子么!我去去就来!”南侯当场就要站起来,作势要去天龙寺一行。
“不行不行,这事太危险,你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我可赔不起!在这说那空相禅师太过厉害,便是我师父都说天下问鼎不下二十人,但真正的强手唯一剑仙与天龙罗汉尔。”羽衣相卿一把抓住南侯的袖子,一本正经的假意挽留道。
“这种事岂是你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的?”南侯一甩手,气愤道:“你且看好了,我这就将那东西偷盗出来,但这东西回头我玩够了之后可还是要归还给天龙寺。你若想抢,便就要看你有几分力了。”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已发现别人在笑。羽衣相卿在笑,生而菩萨相的庄菲雅也在笑。那种笑就像是忽然看见有人一脚踩到狗屎时一样。南侯忽然发觉自己的脚踩在一坨狗屎上,好大好大的一坨。他再想将这只脚拔出来,已经太迟了。
羽衣相卿微笑着叹了口气,喃喃道:“请将不如激将,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不错。”
南侯慢慢走出酒庄,缓缓回头朝里面望了望,轻笑着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天师府很厉害。光着羽衣小天师就很不得了,一剑仙则更是不得了。可天道无情,我南侯可却也是懂的,为你们做牛做马求一个安生不是不可以,但小王爷英魂我也是怕的紧,做事留一线,才活得长久不是?当年齐五就是因为没我聪明,才落得了那么一个下场。哼哼,前后三百年无敌手,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天龙寺盗宝?尔等且看好了!”
南侯离开酒庄之后,羽衣相卿与庄菲雅面对面坐着,庄菲雅斟酒,羽衣相卿慢慢喝着。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羽衣相卿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想来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吧。”庄菲雅摇着脑袋,实话实说。
“岂止是厉害,他的聪明总算不是当世第一,但前五总归是排的上号的!”羽衣相卿言语间似乎对南侯极为推崇。
庄菲雅却是笑着再度摇头。“可我看来,天师却是要比这人聪明许多,这人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冲动易怒之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庄菲雅这一手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本以为羽衣相卿势必会满心欢喜,却没了那厢边羽衣相卿一脸笑意却是更显苦涩。
“我哪里能与他比,我不过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真正聪明的人,不用看就能知道我看到了些什么东西。我只是一颗棋子,他们才是博弈的手。”羽衣相卿只是在心里说着这一番话,并没有对着庄菲雅说出来,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他可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他总爱盯着你看,可到最后临走时却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庄菲雅迷惑摇头。
“他说的‘言真显诸妄,真妄同二妄’,一说出来,便已经是妄了。大抵是不会错了,我托大妄言一句,猜测他的心思,想来是他见你有菩萨像,却无菩萨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羽衣相卿说的话,庄菲雅似懂非懂。可羽衣相卿似乎并不在意这庄菲雅听不听的懂,继续说道:“当年此人在x市,教了一落魄少年一手妙手空空之术,这少年机灵之下学会了将酒水换成白水的手法,而后波折种种,经年之后那落魄少年此刻却已是天下第一等的地位富贵。这一段造化却是南侯一手赐下,如今,我也要赐你一番造化,这便是你父亲为何会对我恭敬至此的缘由。”羽衣相卿这番话说完,恰好赶上庄毅上完厕所回来。最后一句话落入庄毅耳中,这庄毅竟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脸感激涕零。庄菲雅愣愣坐在原地,眉目间满是迷惑。细一看这双眸剪秋水的美人儿,长相居然与苏伊有九分相似,而神态更几乎是如出一辙。
(今天两更放在一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