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去消毒室。”医生和宁槐之点了头，便回去自己的位置。
上一次在手术室看到她，还是车祸时。她满脸是血，长睫之下是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生气。
握住她手，苏墨寒暗暗在心中祈祷。
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次，他想贪心一点，不要他们任何一人出事。
哪怕用自己的性命来做交换，他也愿意。
“输血！快！”
耳边传来不止机器的声音，还有医生们凌乱的动作和步伐，然而，在他眼里，只有面前这个与世无争的人。
其实，他早已把对叶沐闻的恨从她身上转移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连他都没有意识到。
苏墨寒半跪在手术床旁边，极其虔诚的姿态俯身，轻轻触碰着她柔软却没有温度的唇瓣。
“诗情，对不起。”这句话，他埋在心底许久，想着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说不出来了。
对她做过的事，每每想起，苏墨寒都认为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混蛋！
可她，却从未要放弃，离开......
漫长的时间，如同凌迟一般，让他身心备受摧残。与她相较，似是不及万一。
“手术成功了！”医生松口气，有些力竭。
他看着眼前高傲的男人，低下头，面对着一手术室的医生弯腰鞠躬。
“谢谢。”
众人心暖，把病人推去了病房，医生走来，示意护士把孩子抱来，“恭喜，龙凤胎，哥哥和妹妹。”
苏墨寒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僵硬在半空中，无法下手。
护士教他把孩子抱住，而两只小小的人，此时就在他的怀里，睡得安详。
刚出生的宝宝都带着未褪的柔和感，稚嫩而又脆弱。
可在他眼里，他们都很漂亮，和他们的妈咪一样好看。
相较哥哥来说，妹妹在她肚子里的时间久一点，身体有些青紫，他担心的问了句，“他们会不会有事？”
一张嘴，嘶哑的声音，让他都惊讶了。
“他们很健康，只是产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护士把宝宝带去婴儿室，从他身边离开。
出来时，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松口气，“他们都没事，是龙凤胎。”
叶沐闻也听说了过程，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看过宝宝了？像谁？”
苏墨寒无奈，刚出生的宝贝，五官都没有辨识度，很难区分，“像诗情。”
这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如果叶诗情当时有听到，估计会跳起来打人。
在叶诗情被送到病房后没多久，她便醒了，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机器。
偏头，她看到玻璃外站着的男人，她的举动无人察觉。可苏墨寒鬼使神差的向里面看去，对上那双明亮的美眸时，只觉心跳都停了。
眨眼间，还是她那张惨白柔弱的小脸，刚刚......像是幻觉。
“怎么了？”叶沐闻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病房中的小妹，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墨寒微微摇头，他莫名有种直觉。
她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在手术室时，她也是能听到自己声音的。
发觉这一刻，他抬手按住心脏位置，依然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