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开完了吧。”绿衣公子哥绿着一张长脸,他空涨的热情被官云裳玩笑般的话语打消了大半。他的怒火无法发到官云裳身上,只得转而找鲁定风,“鲁兄,这趟生意你到底做不做?”
面对他的怒火,鲁定风依旧是那副吊尔郎当的模样。他眯着眼拔弄着桌上的洋伞,“这洋伞的技术目前还不成熟。就算你打得出这种钢伞骨,可是……”鲁定风像是不知怎么说,他扯了扯官云裳的衣袖,说道,“夫人,你说说看。”
官云裳那是个恨其不争啊,这个没用的臭痞子啊,连这点话都说不清。唉,为了支持国货,她无奈接着他的话说道,“其一、成本高。其二、市场面小。若是大批生产,就更难回本了。”
“嗯。”鲁定风这才接道,“对,就是这样。程兄,我看这事还是晚些日子再说吧。”
那绿衣的“程兄”没拉到赞助,一脸的灰白,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那洋装的“佟妹妹”到先开了口,“什么一二三的,你就看了一眼能知道什么?鲁定风,你别听她乱说,好多夫人、小姐都等着要洋伞,哪没有市场了?再说成本高怎么了?就是卖到五十两一把也有很多人抢着要。程绪,你不用担心,我第一个给你捧场。”
这“佟”妹妹的言语间带着浓重的火yao味。管云裳不想跟她多理论,她来这儿是有事的,才懒得惹那么多事。她暗下掐了鲁定风一下,小声说道,“相公,这么晚了,你到底吃不吃饭。”
“嗤~”鲁定风呲着牙,躲开她的夺命掐,嘻笑着招呼一群朋友,“兄弟们,也不早了,要不大家一起吃点吧。我这就叫人备菜。”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众公子哥一听说在鲁家吃饭,那是个个面如菜色,逃之唯吼不及。估计鲁家那难吃的饭菜,已是扬名泸州。人们轻易不敢尝试。一时间众人能闪的闪,能溜的溜。各找借口一一散去。到最后,只剩下洋装的佟妹妹,还有那位带着圆框眼睛的男子。
鲁定风也不招呼,抱着椅背,倒坐在椅子上。他掀开食篮把里面的菜一一拿了出来。官云裳坐的小菜再怎么也比鲁家常见的咸菜好许多。鲁定风拿起筷子试着尝了一口。
“嗯,不错,佟兄,一起吃点吧。”
“好。”那位眼镜兄很客气地冲着官云裳点了点头,这才侧身坐下。躲在门后的丫鬟们到也识相,没一会儿就送来三套碗筷,还温了一壶酒。这么热情大方,不像是鲁家的作风。官云裳暗下注意了一下,莫非这位眼睛兄不是常人?那位“佟妹妹”也在眼睛兄的招呼下,坐了下来。两人都姓佟,看来,可能是兄妹。
官云裳做的是三道家常小菜,那眼镜兄尝了一口,夸道,“弟妹的手艺不错。”
“呃?”鲁定风喝了口酒,问道,“佟兄,你怎么知道这菜是她做的?”
眼镜兄爽朗笑道,“你鲁家的菜我可记忆犹新,这般新口味也只有是新到弟妹的手艺了。”
“这话可真直,不知我可否直问一下。”鲁定风帮他继上酒,笑着问道,“佟兄,特地放下生意,从广东赶回泸州,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亲自与我说?”很明显的状况,别的人都溜了,唯独他们兄妹俩留下来,总不会他佟将军家里的儿女还惦记鲁家一顿晚饭。
就见眼睛兄正要说话,“佟妹妹”从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角,还冲着官云裳那边使了个眼色。看来他们要说的事和“佟妹妹”有关,而且还得背着官云裳说。官云裳又不是傻瓜,这番作态还能猜不出是什么事。她细瞧了一眼那“佟妹妹”,猛然间想起,这女子还真的很眼熟,好像就是她和鲁定风成亲那天,带着骑兵来抢亲的佟小姐。
这番她又特地和她哥哥一起来,莫非还是为了鲁定风?得,官云裳瞟了一眼鲁定风,就他那一脸的痞相,怎么引得这个小姐死心踏地的?唉,真是误了好好一个姑娘家。这佟妹妹看着只有十几岁年纪,唉,可怜了。
眼镜兄很温和地冲着自己妹妹点了一下头,似是要让她相信他。他端起酒杯,说道,“定风,我和你一场兄弟。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鲁定风端起酒杯回敬他,“佟兄,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兄弟我不想委屈任何人。这事,不要再说了。”
“哦。”眼镜兄转眼看着官云裳,那疑惑的眼神里似有深意。良久,他说道,“那好,我明白了。你我还是兄弟,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
鲁定风答得坦荡,“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