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商场就像逛妓院,你要久不去那个场子,人们就会不认识你。当然了,你只要显出兜里黄灿灿的金子,人们很快就会如那什么子一样,没脸没皮的粘上你。
鲁定风因为那场折腾,已经有四年多没在泸州城露面了。加之他手中积蓄的金银又被文允述榨了个干净,要再东山再起也非一日能成的事儿。好再他还有个伞坊。这几年来,有官云裳徐炼暗中看着,到也算是蒸蒸日上。
鲁定风带着儿子,视察了伞坊,正瞧见穆小三和佟大小姐,偷偷摸摸在一旁的角落,高兴的聊着什么。
鲁定风很不给面子的上前当了巨型灯炮,“哟,三娃子长大了啊。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来,我给你介绍。”他指着骑在他肩膀上的小子,介绍道,“这是我……”
“小石头,你来了。来,给姐姐抱抱。”佟大小姐热情地和小石头打起招呼。
鲁定风被摆在一旁,徒张着嘴,表情有点干。一晃四年,他有些被隔离的感觉。这些人对他的熟悉还不及对小石头。莫非他都不属于这里了?
“那个。”小石头板着小脸,不耐烦地指了指鲁定风说道,“他是我爹。我娘说你们都认识他的。还说,让你们帮忙看着,嗯……”小石头不确定的想了想,“补充道,娘说的好像是帮忙照顾他。”
穆小三和佟大小姐听到孩子的话,笑着瞧着鲁定风点了点头,叫道,“大哥!”
鲁定风拍了拍两人拧起儿子放到肩膀上,“好了,我带他四处看看,你们慢慢聊。”
两人闻言小脸微红。
鲁定风瞧着,又加了句,“几时办酒,记得要给我寄帖子啊。”
两人顿时脸通红,两人摆着手,吱吱吾吾半天不敢应。鲁定风到也不为难,笑着挥手离开伞坊。
许久没回泸州了,记得他在省城的大牢里,平静的骗过官云裳让她回家等他。那时鲁定风的心里根本没有底。
没有钱,又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以为他会输掉。可是没想到,来了点运气。官云裳昔日的朋友程砚青帮了点忙。最后案子判了发配。他也算是福大命大。
这几年在云南,他也没闲着,借着佟学光帮忙做了些药材生意,借空闲,基本也把当年的事查清了。
偶然他想,这事说起来,大家都有错。可是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不能说一点也不怪文允述。
鲁定风扛着儿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鲁宅门口,如今的鲁宅已然衰落了。大白天的正门也没个门房看守,完全的敞开着大门。透过门往里看,里面乱七八遭的晒着许多的衣服,看这情形,像是把宅子里的房子分租给别人住了。
鲁定风拦了个路人问了两句,情况正如他所想。三年多前,就在他正关在省城大牢里,准备往云南发配的时候。鲁宅的大主子鲁来银也被判了刑。
这一次的判决并没有什么不公正的成分。完全是依的人、物证据判下的案子。最后鲁来银因为几条人命判了死刑,鲁家也没人出面捞他。
到是鲁老太太临行刑前去牢里给他送了最后一顿饭,据说当时鲁来银悔恨不已。拽着鲁老太太的手救她去救鲁定风。
可是老太太苦笑着瞧着他,淡淡说道,“别说我不想救他,就是我想救我救得了吗?鲁来银啊,你也别怨别人,你到今日还不是全怪你吗?害死自己的妻子,又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啊,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鲁来银冷笑,“你比我好多少。”
两人吵了许久,后来无聊的狱卒把他们吵的内容传了出来。结果成了街知巷闻的蠢行。
后来,鲁老太太从牢里回来,没多久也去了。偌大的一个鲁家,本来就已摇摇欲坠,如今去了两个顶梁柱,直接轰然坍塌。鲁宅买给了外姓人。如今已成了大杂院。
鲁家人大都离开了,能做工的做工,能务农的务农。到比起以前望着鲁来银吃饭的日子,要好许多。
小石头抱着鲁定风的脖子,眨巴眼看着鲁宅的大匾牌。他指着上面的字兴奋地说,“爹,我认得那个字。娘教过我,是鲁字,我姓鲁。”
小石头自豪的小脸换来旁观者同情的叹息,十年前是鲁家人,还有值得自豪的地方,现在姓鲁的怕只有一声苦叹了。
鲁定风笑了笑,扛着儿子住回走。鲁家已然这样,再叹息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想到物是人非,心里难免有些莫落。
小石头像是感觉到亲爹的心情不太好。抱着他的脖子,很乖地闭着嘴没说话。
鲁定风沿街逛着,到了一间老字号的包子铺,想起官云裳以前很喜欢,于是进了店里,准备买点带回去。
店面里屋檐低,鲁定风把儿子从肩膀上放下来。小石头很紧张的拽着鲁定风的衣角,生怕这小心眼的老爹把他丢在街上。他就吃不到晚上官云裳给他准备的烤山猪肉了。
包子铺里人不多,这间的老板刚好认得鲁定风,一看到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是鲁少爷啊,您,您。”那包子脸的老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总不至于说,你大难没死啊。
鲁定风平淡笑了笑,说道,“还活着,老板生意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