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追上了费青瓷，低声道：“小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与我之间何须如此？直接说就好。”费青瓷也不是扭捏的人。
贺池点点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林诚司的态度，其实很不一样！”
费青瓷愣了一下，内心问自己，不一样吗？
贺池看她神色复杂，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些话让小瓷入心了。
于是，贺池回头看了一眼，林诚司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她们，似笑非笑。
她再度压低声音道：“你自己仔细回忆一下，你对林诚司和对林烨白的态度，是不是早就发生了变化？”
费青瓷的脸瞬间一片苍白。
如果贺池没有问，她也许还不会这样深刻地去考虑，但贺池问了，她就不得不去想。
费青瓷觉得，只要一想，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无形中就已经有了对比。
林烨白？
林诚司！
无论怎么对比，都是对人不公平的。
贺池再度转头看向林诚司那边，对费青瓷道：“小瓷，你现在回过头去看一眼身后的那个男人！”
依照贺池的话，费青瓷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这一看，恰好目光与林诚司的相对。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黏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刹那，多年前那个夜晚，昏昏沉沉，朦朦胧胧的记忆就瞬间勾起来。
那种混乱不堪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仿佛一切都定格在那个夜晚，黑暗里，他对她杀伐掳掠，霸道地为所欲为，不只是攻城雪地，还有刚柔并济，温存万千。
忽然之间，费青瓷的脸一下子都要燃烧起来了。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一段往事，因为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了。
看她神色，贺池心中明白。
那种执念，或许早就根深蒂固在自己的心中很多年了，所以一直不愿意去多想。
就像是对傅禹森，她有着一种失去理智的执念。
但这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所以才会朝着不可预估的未来前进，正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愿意去深想。
现在，贺池仔细想想，还是有一些不舍。
不知是对傅禹森本人的不舍，还是对自己这些年的那种执念感到不舍。
说不清楚。
异曲同工，费青瓷大概对他们林家两兄弟的感情也是有所变化的。
“小瓷，能感觉到他对你的不舍吗？”贺池低声问道。
费青瓷抿唇，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她很平静地点点头。
“是的，我似乎感觉到了。”费青瓷轻声道：“只是池宝，我真的不知道，分不清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小瓷，能明白你的心情！”贺池认真地开口道：“只是我想对你说，在出国之前你能够仔细的想清楚，想想你现在多大了，还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蹉跎！”
费青瓷不敢去想了，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奔三的人了。
很多事情，不能够再去逃避了。
该想的时候是得拿出来想一想，纵然心中有千万个回避，但还是得去思考。
她认真地看看林诚司，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收回去。
他高大大身躯，就站在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有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很迫人。
贺池心中叹息。“跟他聊一下吧！”
“不!”费青瓷快速地摇头，感觉那张脸太过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回去想一想。”
贺池笑了笑。
费青瓷微微皱眉，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对林诚司这么好？我总感觉，你这么做，是在成全他！”
贺池一愣，忽然就笑了起来，道：“也许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我成全的哪里是他呀，分明是曾经的我自己！”
费青瓷心里无法平静。
她感觉到心头好像有点心痛，那是对贺池的痛惜，也是对自己的痛惜。
只是林诚司，他曾经是伤害自己的人啊。
想到他曾经把她彻底毁了，还是会忍不住的心头堵塞。
但刚才，她莫名想到了那些画面。
在贺池的要求下，仔细去想，却又仿佛发现那些画面好像赋予了另外一种含义，这让费清池觉得难堪极了，有一些羞愧。
她觉得，有些东西在崩塌了。
她曾经的信念，也仿佛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