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声洪亮的啼哭声从产室中传来。
朱见泽听见这声啼哭,有一瞬间的愣神。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的树德,直到树德微笑着说了声“可算是生了。”后,他才撩了长袍的一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客室中冲出去。
衣如风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容,也跟着出了门,不过他没有去产室,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树德站在客室的门首望着王爷像一阵风似的消失的背影,刚才的笑容僵在脸上,神色凝重的回头望了一眼危襟正坐的沈放,嘴里嗫喏的道:“沈先生,这……王爷没有交代,咱们还按计划做吗?”
沈放淡淡的道:“来的路上怎么定的计划,就怎么做吧。”
树德迟疑了一下,又望了一眼产室的方向,才迈着小碎步快速的向厨房走去。
朱见泽到了产室的门口,站在门口的布丁笑意吟吟的道:“恭喜舅少爷,添了个小外甥。”
“小外甥?”朱见泽眼中有些失望,“恩,我能进去看看吗?”
“恭喜舅少爷,是个大胖小子!”孙妈妈将怀里包成小包袱一样的孩子递到朱见泽跟前,“来,看看,长得真是俊,你看这嘴,这额头,真跟舅少爷长得是一模一样。都说像舅的孩子福气好,咱这个小少爷将来一定是一个有福之人。”
朱见泽探头看了小包袱里的小人儿一眼,红彤彤皱巴巴的,整张脸还不如他一只手掌大,哪里看得出什么俊丑来。他皱了皱英挺的眉头,问道:“夫人看了吗?”
孙妈妈见朱见泽沉下脸,也不敢多嘴,道:“没有,孩子刚生下来夫人就晕过去了,还没来的及看呢!”
朱见泽急切的问:“还没醒吗?”
“还没有。”
“那贺大夫怎么说?”
“几个婆子在里面给夫人整理,马上就能送夫人回房……”
朱见泽打断她,冷声道:“就是说还没有来给夫人诊脉?贺大夫在哪?还不快去请!”
孙妈妈和果冻布丁三人被朱见泽冷冽的气势震住,都不敢做声。
“少爷!”树德端着一盅人参乌鸡汤,站在朱见泽身后,出身阻止,“产室中污秽的东西没有收拾,是不能见男客的呀。”
孙妈妈也回过神来,插嘴道:“是呀,舅少爷,夫人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进去呀。舅少爷放心,老身也是学过医理的,其他的我不敢说,在妇人生产方面,在京中还是排的上前几位的。刚才老身已经替夫人把过脉,她这是劳累所致,睡一觉就没事了。”
朱见泽眉头紧蹙,“去,叫里面的人动作快点!马上送夫人回房,然后请贺大夫前去诊治!”
孙妈妈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孩子递到布丁手中,自己进了产室。
布丁抱着孩子望着朱见泽,见朱见泽颦眉望着远处,没有要再逗逗孩子的意思,就想将孩子抱去夫人房间的小床上。树德望了眼朱见泽,又看了看布丁手中的小包袱,犹豫一下将手中瓷盅递到果冻手中,“快端到夫人房中,一会儿夫人送过去后,马上用小勺给她喂了。”又对布丁道,“我抱着孩子去客室,给沈先生和衣公子看看。”说着,伸手从布丁的怀里接过小包袱。
朱见泽没有回头,依旧怔怔的看着远处。
树德看了朱见泽一眼,知道王爷这是默认了,他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忠孝与情谊,自古也是两难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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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韵睁开眼,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是在她的房间,她习惯性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腹部平坦柔软,心中一惊,瞬间之后才回想起自己已经生产,朦胧间仿佛听孙妈妈说是个男孩,她嘴角漾起一个幸福的微笑。孩子健康吗?长什么样?和自己长的像吗?她还没有见着他呢?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孩子。
孩子的小床摆在以前放布丁和果冻躺的卧榻的地方,有着高高围栏的小床用四个雕花木柱撑着淡粉的帐子,帐子上面缀满了她亲手缝蕾丝边,就像童话中公主的床。
她想撑起身子下床去看看,可身子软软的不听使唤,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看了看扑在床边脚踏上睡着的布丁,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夫人,你醒了?”布丁揉了揉眼睛,惊喜的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