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一听三姨身上的衣裳是新扯的,还是在府里扯的,稀奇地凑到跟前,拉过一角,双手用力的搓着,还低下头用牙咬了咬。见没出什么问题这才满意道;“还真是好东西,连毛边都不起!三妹,你可给我带了块?”
三姨因为二姨用牙咬自个的新衣裳有些不快,抽出二姨捏在手中的衣襟道:“二姐你别咬坏了,我可就这一身!”
二姨丢开手,白了三姨一眼:“即是好东西就当耐用些,怕什么?怎么就扯了这一块?也不知道给我带块!”
三姨掸掸自己的新衣裳,拢拢自己的头发,炫耀道:“这是我那姑爷孝敬我的,我哪知道是什么?大姐你见得多看我这如何?”
白老娘自然是看不上三姨身上衣裳料子,她现在穿得可是大闺女给她带的,是官家太太的衣裳,柔软地缎子贴身而舒适,跟那些土布比起来,这还显出自己的阔气。她撇撇嘴,孥嘴道:“你那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穿的,瞧我这个,可是上好的缎子,这是兰儿带回来给我的!说是太太们穿的!”
一听是官家太太们穿的,二姨同三姨都围了上来,她们稀罕地看着白老娘身上的衣裳,用手感受着她们接触不到的布料。一面摸,二姨一面吧唧着啧嘴,连声赞道:“原来官家太太们穿的就是这个,我今算是开了眼界。”
三姨夫摸了几下,丢开手:“我还以为官家太太们都穿些什么东西!这料子还没我这身光鲜,大姐你看你那个,给我我都不要!”
“没见过世面!这大户人家能跟你穿的一样?”白老娘开始了自己的说教,“平常人都认为缎子越亮越好,其实不是这样,那些亮的是在染料中加了东西,纯的东西哪能那么亮?这料子还是要软和,贴身才好!”
二姨听了又伸出手摸了摸,“果然软和!大姐,你还有没有,给我一身?
“有是有,只是是兰儿给我做的寿衣,你们还想同我抢不成?”原来是寿衣,二姨同三姨不再提这事。
三姨转了转眼珠,悄声问着:“大姐,这兰儿就没带几样首饰回来?”
“当然!”
三姨听了,急忙拉着白老娘,撺掇道:“你带了来吗?快让我看看!我好照着打一副!”
白老娘扯过另一块料子,支吾着:“都是给三丫头出嫁用的,三丫头收着呢!”
三姨一听没有首饰看,有些失望,这住在府里的人可不比自家那块的人,眼光高的很,要是能显摆下着官家的首饰,自己还是有些面子。羡慕着:“大姐,你说你家那几个女儿怎么都那么有福气,这大闺女嫁到官家,二闺女家业殷实,这三闺女更是了不得,直接嫁了个读书人,以后就要成官太太!您教教我们,怎么找到的?”
“这怎么教?这都是一个人的命,这老天爷要你配什么人就什么人,我们家的姑娘命好!”
二姨连忙赞同,拉着三姨的手道:“三妹,你也是好福气!大丫头嫁给了衙门的人,哪像我,就是庄家人的命!”
三姨听了二姨的羡慕,多少也就安慰了些。这心思一转就转到了聘礼上:“大姐杨家的聘礼也送过来了,如何?”
一提起聘礼,白老娘就有些不痛快。杨颋的父母早逝,也就是自家的叔伯帮衬着,哪能有什么好东西,直到杨家的人呈上个玉镯子才算勉强入了白老娘的眼。她原想自己收着,杨家的人却说什么是给白霜的,是杨颋父母留给儿媳妇的。
白老娘想想那些聘礼就来气,这都是些什么啊!那边还光面堂皇的说姑爷就要乡试,不要大肆操办,耽搁姑爷用功。
白老娘对杨家的匆忙之举很是不满,没少发牢骚,只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女婿是要做大事的人,可是她又不是能憋得住火的人,被三姨捅了出来,这话也多了:“什么聘礼!我家二丫头不过嫁个了做生意人的,那聘礼都是没话说。可你看看这个读书人,什么都没有!”
白老娘絮絮叨叨地直到伙计将她挑好的布料拿去算好了账送了来才住口,一听要七两多的银子,她有些哆嗦,就这几块布就要这么多的银子?她想退货,可是这二姨三姨还有伙计都盯着她呢,她一定不能丢面子,故作大方地从怀里掏出钱袋,慢慢地,仔细地摸出两块银子交给伙计。心里直算计,这就没钱了,自己还能买什么?这本就是自己充大头的,哪想到要花这么多。她直默念:“好女婿你可一定要考上,老娘以后可得靠你了!
三姨见白老娘今日那么大方,还想拉她去别的地方,糊弄些东西,可白老娘硬说自己头疼,要回去歇着。她鼓动了半天没用,只好作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