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听了不同意的皱着眉反驳着:“你这话错了,要说贤德什么样的人家没有?二姐就很贤德,可人家看到她会说她是官家太太吗?这官家女眷亦步亦趋都是有章法的,你没见大姐连吃饭的样子都同我们不一样?”
白霜听着白露的话也不同意,她坐直着身子道:“本朝太祖还是和尚出身,他哪里专门学些这个,还不是天然的气度。这气度才是真的,我看小妹就已经很不错了。站有站样,坐有坐样,天然的气度就出来了,你就别折腾她了。”
“折腾?”白露一听自己好心教导馒头,居然被白霜说成是在折腾,有些不悦,反唇道:“我这叫折腾?你没听大姐说过,就是皇子皇女还吃饭穿衣还要讲究汤匙不碰碗的规矩,这是最基本的。你说的气度那是天生的,可是五妹就缺这些,你要是在做派上再没个教导,就算是穿上龙袍那也不像个事。”
白霜听着白露一堆子的话,觉得自己跟白露简直就是在牛头不对马嘴,两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她婉言对馒头道:“三姐还是觉得你这样最好,妇德,妇工,妇容是女子最重要的。其中妇德放在首位,就是要求女子讲究的是贤德,至于妇工便是针黹女红,说的是手艺,妇容被放在最后,也不是说女子一定要美好才是。”
“三姐,你那是书本子,光面上的话。我不同你多理论,只跟你说实在的,若论贤德,我是比不上五妹,只是为何那些男子都围着我转,你看五妹何时有个男的找她的?这男子还是找样貌好的。你那些话都是去约束读书人的烂理。那能当饭吃吗?”
白露觉得这个三姐现在越发地掉到书本里了,左右离不开书本,跟她理论着实头疼。她不禁揉揉太阳穴,教五妹一个简单的兰花指是就费了她那么的力气,现在还要同三姐理论这些有的没的,真是令人头疼。
白霜本来就好辩,同杨颋结识后,认了字,又读了些书,懂了些道理,好辩之心更强了,她听白露口口声声说什么男子竟围着自己转,正色道:“那些个凡夫俗子怎可与圣人相提并论。娶妻娶贤,这是世人都称赞的话。就连选皇后都已贤德为上,四妹即说书本,理都不能当饭吃,这样貌还能当饭吃不成?”
白露本不想同白霜辩,她知道这个姐姐的秉性,有时候白霜要是真想同人辩理,她一般让过去便是,只是白霜那话有个极大的话柄,她拍着手笑道:“你说错了吧。我每日去卖得馒头,就比五妹去卖的要多,这赚来的钱还不是拿来当饭吃?你错了吧!”
白霜一听白露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言失,但她仍就争辩道:“妻子贤德,必然是公婆喜爱,小辈尊敬,这才是为人妻子所选。一品夫人是百官女眷典范,更当以贤德为称。”
白露没有再同白霜理论下去,她跟白霜是两种人,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干脆不说算了。
白霜见白露不说话,以为白露被自己说服了,拉过馒头语重心长地道:“小妹,三姐同你说,你平日的那些就很好。辅佐夫君日后做个忠臣良将便是令人称赞的一品夫人。三姐等会跟你说说《列女传》那上面都没说女子如何,都是贤德。这一点就很好。那些官宦人家还不是要求女儿们学习《列女传》这些,小妹就认些字,多读点书,明白些事理就好了。”
馒头点点头,也是啊,三姐日后是要成为官太太的,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啊。可是四姐说的好像也很对,那些男子还不是总向四姐示好。她有些难以取舍。两个姐姐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自己要听谁的。
白霜见馒头还没表态,知道她还摇摆不定,继续道:“样貌再好,等韶华散尽,人面憔黄,你还能剩些什么?贤德却伴随着你,智慧却随着日月日益增长。小妹看那个才好?太祖宫中三千佳丽,为何单记高皇后?就因为高皇后贤德,不以色示人。”
“三姐,你这话我也不爱听了,就算你再贤德,再聪慧,一天到晚粗俗的同村妇一般,又有谁关注你呢?三姐只说别人,三姐还不是同样注重样貌,我也没见三姐哪天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人前。三姐所说的那些个都是圣人,我们要嫁的都是凡夫俗子,将那些有何用,实打实的才是真的。”
白露一听白霜说什么韶华散尽,人老珠黄,有些不悦。
“小妹不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日后怎与人交谈?”
“诗词歌赋?”白露听了就嗤之以鼻,“那些个读书人自己还不会诗词歌赋?女子要知道那些做什么?小妹不若把官家的礼仪学好,这一举一动最是能看出来人的出身,三姐,你那个什么诗词歌赋还是收起来吧。”
馒头听着白露说,朝她望去,不由的陷入深思中。这一小会儿功夫,馒头的眼前就闪过,自己也变成有水嫩肌肤,樱桃小口,梳着流云发髻,鬓间插上银簪,身着大红袄裙,纤纤兰花指提起裙角。就跟四姐一般,高高在上的气度便出来了。
白霜也看出馒头的神往,只得叹气不再说话。白露头次见馒头听自己的,一扫刚才的烦闷,起劲的教馒头怎么走路。
“抬头,五妹,把背挺直,你不要老弓着背,对这样,就这样。三姐,你看五妹这样是不是好些。”
注意了馒头好些时候的白露,终于发现,其实馒头最不足的地方,其实是走路一直是弓着背。她一掌拍在馒头的背上,馒头吃痛的迅速挺直。
白霜就眼看去,的确,小妹现在好像比以前要好了很多,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