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露正式放话之后,闫老三再也没出现在白家,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白露却是松了口气,闫老三总是出入她家,闲言闲语她是应接不暇,现在他既然主动消失,也算得上有自知自明。
白霜总是掰着手指头算着杨颋回乡的日子,整个人都有些絮絮叨叨的,中秋过后,更是时常打发馒头去城门口等待。一天跑几趟,馒头有些心烦,她想拒绝,可又耐不住三姐的软硬兼施。
馒头无聊地蹲在城门口那不大的阴凉地,日头现在是越来越照人了,馒头注视着不断缩减地阴凉,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舔早已起皮的嘴唇。天真是太热了。她讨厌夏天,讨厌干等别人来到的感觉。
抬起头对着火辣辣地太阳,馒头轻轻地咒骂了一句,扶着墙根,慢慢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早就蹲麻的双腿。
远远的过来几个黑点,馒头摇了摇头,扶着城墙慢慢地往里面走。守城的老兵这些天都习惯小丫头在这等上半日,见她又是一人,忍不住打趣道:“大姑娘!情哥哥还没回来啊!”说完,他自己就嘿嘿地暖昧的笑了起来。
另一个老兵将长矛换到另一只手上,同样暖昧地笑道:“大姑娘,想情郎想得紧,就赶紧绣个荷包带带!”
他们肆无忌惮地调笑着馒头,这么多天他们也摸清了这丫头的脾气。随便怎么说,这丫头都不会反驳一句。这嘴上过了瘾,他们也就满足地哼起小调。
“一更自里叮当响,情郎哥站在奴门口,娘问女孩什么响,东北风刮得门栓响……”
馒头听着这些过于露骨的小曲,脸微微一红,也不管腿有多麻,加快脚步就往城里走。
老兵见馒头害羞了,唱得更加起劲;另一个老兵哈哈大笑,冲着馒头背后道:“大姑娘,明日再来啊!”
馒头被说得是无地自容,想加快脚步,只是这双腿麻麻的,毫无知觉,怎么也走不快。
突然后面跟上来一个人,紧紧地握住馒头地双手:“你是来迎我的吗?”语气里透着欣喜。
馒头愕然地回过头,她心里打定是不是认错人了。没想到,一回头,见到的却是段延沛。一身宝蓝色夏长衫的段延沛,扯出大大地笑容,一脸地兴奋,
馒头慌张地挣脱着被段延沛抓住的胳膊:“不是,你认错了!”
段延沛挽留着:“别走啊!好些日子不见,我怪想你的!你过的好不好?澄怀兄也同我们一起回来了,你等等,他们在后面。”说着还为她指着跟在后面的人。
段延沛是骑马来的,书童停在城门口,紧紧地拽着缰绳,约束着马匹。
“大姑娘,情哥哥来了,快些回家吧!”老兵色迷迷地意有所指,朝馒头丢了个眼色。
馒头这才发觉,段延沛一直都抓住自己的胳膊。她使劲一挣,终于逃脱了段延沛地禁锢,往停在城外的那辆马车跑去。大声喊道:“姐夫,三姐夫!”
杨颋正撩帘子下车,见馒头跑了过来,忙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温和地道:“五妹妹怎么过来了?你怎知我们今日回来?”
“在下是鱼传尺素,鸿雁传书。”文绉绉地调笑正是出自从后面走上来的段延沛。
馒头害怕地躲到杨颋身后,低声地道:“三姐夫,他总这样。我怕!”
段延沛也不等杨颋开口,深深地朝杨颋施了全礼,恳切地道:“澄怀兄,小弟月前就对兄长说,还请帮小弟做媒,与白姑娘结亲。还请澄怀兄成全才好!”
杨颋素知段延沛吊儿郎当,不大正经,听他说这话,皱着眉不快地道:“聿之!婚姻大事,且不可随便玩笑,莫要坏了五妹妹的名节。”
“澄怀兄,小弟乃是真心,还请澄怀兄成全!”
段延沛这次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他无比虔诚地朝杨颋又施礼,双手都要挨到地上。
馒头吃惊地长大着嘴,他能看上自己?怎么都是不可能的事。
段延沛一躬下去,瞄见馒头终于在杨颋身后露出个脑袋,微笑着朝馒头眨眨了眼。可是馒头又害怕地缩了回去。段延沛失自地偷笑着,好有趣地小丫头。
“段兄既然如此,就该亲自上门提亲才是,跟我说有何用!”
杨颋扯了扯躲在身后的馒头,亲切地问道:“五妹妹出来多久了?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