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沛却没想到父亲要说的却是这事,他有些紧张:“爹不是说过,孩儿的亲事孩儿自己做主吗?爹怎能出尔反尔?”
“你如今都二十好几了,就是为父答应你,这大明律也不答应。县令大人请了刘举人老爷来说亲,要把女儿许配于你,你可愿意?”
什么高县令?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了吧!自己跟高县令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看上自己?难不成一心要在本地找个女婿?再放眼瞧瞧,本县几个拔尖地,像杨颋是定了亲,周景源是中了举人,这种年轻才俊到了京城估计是更受人欢迎……数一数,也就剩下自己这根狗尾草。但人家是大官的,在府里,省城肯定是能结道好人家,怎么会瞧上自己。
“你要是再不说话,为父就当你默许了,这就回复,选了日子就纳吉。”
段员外的话虽然温和,但听在段延沛的耳朵里却有些刺耳,若是再沉默下去,自己就真没话可说,就算惊到她,自己也不能放过自个机会。
“爹,娘。我已经有看上的姑娘了!”
“员外、安人,我就说了少爷有中意的人了,他还不承认!”本来是听墙根的春花,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她得意地朝段延沛扬了扬下巴。少爷也是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段安人见儿子开了口,心中窃喜,却见春花又在一旁插嘴,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少有地呵斥:“你给我滚到外面去!主人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从没被段安人这么吼过,春花的脸立马涨红了,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她慌张地应承,胡乱地在脸上抓了一把,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段安人吼了春花也不过是想让儿子把话说下去,却没想到把那孩子招惹哭了,她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不过现在儿子的事嘴大,以后再好好安抚那丫头就是了。调头和颜悦色地对段延沛道:“你说吧!”
段延沛这才大胆放心地将怎么认识馒头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将杨颋已经跟馒头的三姐结了亲的事情说了。
段安人听出味来,嘴里默念着:“馒头!那姑娘叫馒头!真是个好玩的名字!”
“娘!名字是父母赐的,怎可以拿人家的名字说笑?”
段安人听段延沛这么说,指着段延沛对段员外道:“你看看!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当初知道那姑娘的名字,还不是取笑了人家!”
“我看不错,不和你们这些读书人咬文嚼字,一个孝道就将了你的军。”段员外听儿子这么说,也觉得不错,一语即中。“为父明日就请人给你说亲去可好?”
“慢着!”段员外还没等段延沛答应,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那个白家,是不是那个把姑娘给了什么大人家做丫头的那家?”
这又有什么,段延沛有些难以理解,父亲的面上怎么会有些不愿意了,刚才明明很满意啊。什么也没着落之前,他只得应承父亲的问话,额首回道:“正是。”
这下连段安人都有些不满,挑着秀眉喃喃自语:“是他家的姑娘啊!这却要好好地想想。”
这又有什么好好地想想,段延沛有些着急了,张口问道:“怎么了?”
“你没听过她家的事?”在得到段延沛的回答,段安人有些奇怪,既然喜欢人家的丫头,连人家的家世都搞不清楚,这孩子怎么做事这么不着头着尾的。
她只得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她那个三姐,多少媒人去说亲,她那个娘挑肥拣瘦的,说什么姑娘是要嫁做官的人;她那个四姐,成日里在大街上跟男人说说笑笑,哪有点姑娘样?她那个哥哥,比你还大些,到现在还没说亲,成天就知道在家吃父母的。这姑娘就是再好,我看也是好的有限。”
段延沛哪想到母亲一天到晚说什么贫穷不是错之类的话,怎么一到自己跟前就变了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道:“娘还不是穷人家出身,怎么现在也讲究这些?还说别人嫌贫爱富,我看娘才是!”
段安人没想到儿子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内心一时承受不了,气结于胸,指着段延沛气喘吁吁地道:“你居然说你娘!”随手就给了为自己顺气的段员外一拳,骂道:“你看你养的好儿子,我还没说几句,他就这么挤兑他娘!”
段员外就没段安人那么激动,他见妻子气结,忙走过去为他顺气,妻子一时气恼给了自己一拳,他也默默地承受;即使是妻子无理的责备也不过是一笑。
段延沛却丝毫不为母亲的愤怒所动,而是坚持己见道:“娘不是常说,看人不能看家世,要看本身如何。”
段安人被儿子拿自己的话挤兑的没话说,只是气恼地看着儿子,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儿子,拉着段员外的袖子,示意让他说说话,他的话总比自己这个大字都不识的女人强。
段员外安慰了妻子,他也不好太拘束了儿子,也不想让妻子生气,折中道:“你妹子,不是个媒人吗?她向来看人是最准的,你请她亲自跑一趟。儿子说的是,你怎么能因为她那些家人而轻视了姑娘呢!当年你哥哥不也是这样?我还不是娶了你?”
“我不是怕到时候跟我一样,你忘了当初我哥哥他们三天两头就跑到家里闹,要这要那!再好的笑两口,也要被闹僵了!”段安人有些不服气的狡辩着。
段员外压住要说话的段延沛,反问道:“你我可有不好?”
“当然没有。”对于夫妻两个的感情,段安人还是很肯定。
“那就是了,你也该相信孩子!”
被相公这么说,段安人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得放弃道:“随便你们,反正我说不过你们!”她有些挫败,不过仍旧不肯示弱,放言道:“要是三妹看了不满意,我说什么都不同意这么亲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