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他杀,那么杀顾于泓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户部的事么?
李松低声问着锦衣卫的人:“户部的人来了么?”
“已经派人去请周大人了。”
“周大人?”
站在李松身边的军士知道他们这位同知大人来京城的时间并不长,对京城各部衙门的大人都不太熟悉,便解释道:“是户部员外郎周景源大人,他是郑贵妃的妹夫。”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李松忍不住道:“是他!”原来是高攀到郑家去了。既然是他,那么就询问下这个周景源的情况好了。
他慢步走出了屋子,沉吟道:“这位周大人是哪里人士?”
那名军士正想同这位同知大人套套近乎,乐得把自己都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这位周大人是远定县人,万历十六年二甲四十七名进士,郑家就收了他做女婿;他还有个妹子嫁给了个武进士,年前才调进京城。”
李松没想到这名军士居然对这个了解的是那么的清楚,他自失地笑了:“你知道的还真多。你叫什么?”
军士谦卑地笑道:“小的虞喜。大人,小的打小就在京城长大,在这锦衣卫里也干了十几年了。若不把这些关联都弄清楚,哪里能在这立足?”
“哦?那你同我说说。”
虞喜见李松感了兴趣,更是卖力的道:“有的大人喜好钱;有的喜欢女人;还有的……你若是真送他什么真金白银,妙龄女子他还瞧不上眼,说不定还把你哄了出去。但是您若是送个什么古书名画,他就喜欢。”
“那这位周大人喜欢些什么?”
“这位周大人就是小的方才多说的第三种。您等他来了就知道了,他穿衣裳不要那些绫罗绸缎;这衣裳穿出去还不能是全新,一定在那不起眼的地方上打几个补丁。他虽说是郑家的女婿,朝廷里的清流们却比较欣赏他。”
若不是有小妹子这茬事,他也会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看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个假道学。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今日还上自己家送礼的话,那又会怎么看待他?
既然他知道的这么细致,那小妹子的四姐说不定他也知道:“你既然在锦衣卫做了十几年,那你知不知道十几年前京城有个官姓袁的?”
李松的问题还真是把虞喜问住了,但是他脑子转得也快,马上就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大人,这姓袁的多的是。您若是想知道,咱们明日去吏部走一趟,吏部考功司马上给您找出来!”
吏部能让自己轻松进入么?他还有些怀疑:“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这天下还有咱们锦衣卫不能去的地儿么?大人您就说看看顾大人的履历……”虞喜双眼一转,又找出了个合理的理由。一旦他们锦衣卫插手上了,调用吏部的档案还有什么不可以。
李松了然的点点头,回望着还待在屋里的文俊彦,李松显得很随意:“那这位文大人呢?我瞧着他在验尸上面很有一套。”
虞喜回望了眼转悠的文俊彦,竖起了大拇指:“文大人跟周大人都是同乡。不过这位文大人却不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当时留在刑部就是因为这手本事。他验尸的本领那是没话可说,每次他说的跟最后定案那都是一样的,大家说他是阎王身边的判官,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知道,所以叫他‘文判官’。打那以后只要是他来,就不用再来一个了。”
“他也是远定县的人?”小小的远定县居然出了这么多的人才。李松想起当年他跟闫老三一起回乡,他在小妹子的粥摊上遇见过的那几个参加会试的秀才,其中有个好像就是个仵作出身,会是他么?但他记得那人是永宁县的。
“不是,我听说他们是邻县的。”
李松本还想问些什么,却见拿着封条的锦衣卫走来。按定例,只有出了尸格,这屋子才可以解封。
“文大人,您还在瞧什么?”
文俊彦见贴封条的人来了,忙道:“就来,就来!”不过趁大家没注意,他眼疾手快的在那个茶杯中抓了一把,冲冲地出去了。没跟李松多说,便急急地告辞而去。
他怎么走的那么急,难不成是又发现了什么?
另一边的询问也很顺利,从顾于泓回来到他死后来过这个四合院的四拨人都找了出来,都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地方。事情似乎明摆着是顾于泓自杀,可顾于泓醉酒中上吊自杀又显得那么的不合常理。李松陷入了地疑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