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初一五鼓馒头同李松按品行大装前往宫中朝贺。一下轿子,只见身着各色品行大状的命妇们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走进宫中。
馒头将手中的一个一枚戒指摘了下来递给迎上前的小太监。这是四姐教的,从自己手中摘下的东西给这些小太监是最好的,所以今天她十个手指上带了四个戒指。
瞧瞧这一手的累赘,馒头不禁有些苦笑。再看看那个欢喜的小太监,她又觉得若是多些这种小太监自己手上的戒指还够不够用。
“李夫人,您这边请。”
小太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多说,整个宫中静悄悄地只有行人走路的声音,本来还想瞧几眼皇宫的梅儿也放弃了东张西望的想法。
一盏盏宫灯在宫中指引着这些命妇。小太监将馒头带到了一处宫门处,也将梅儿她们领走。梅儿还想反驳几句,瞧见别人都拿奇怪地眼神瞧她,她才发觉人家都不言语地离去。
她有些懊恼地低下头,想想她还是从总兵府出来的人,要说也是见了大场面的人,怎么一来京城就成了土豹子。
她不知道馒头此时才是彻底地没底。她站在象征着二品夫人站立的位置,看看周围的命妇,她有些不安,还有些……
心里的滋味她说不出来,反正不是那么的好受。光是看到周遭那些面上布满皱纹,头发灰白的老诰命,她就觉得即使现在身上穿着大红的诰命服又能如何,在华美的衣裳,在精致的发髻,在贵重的首饰也掩饰不了她们逝去的风华。
一声“冷哼”在馒头身侧想起。她微微惊讶,怎么还会有这么大胆的人。
却是唐氏。
身着二品诰命夫人服色的唐氏,特地在馒头跟前停了下来,她斜着眼瞧着这个二品夫人,又冷笑一声,张了张口,却又忍了下来。
唐氏老了很多,也消瘦了很多,尽管精神也不足,但是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馒头有些低落。
根本就没多少时间让馒头低落,在太监的拍手声中,命妇们都微微地坑下了头,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馒头虽然不懂规矩但是瞧着这个架势也知道要开始了。
太监拍手也有一阵子了,馒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偷偷地瞄了两眼,想瞧瞧到底是怎么了。却不妨传来了鼓乐声,钟磬齐鸣,比起那娶媳妇的动静要大的多,可是却比那平和的多。馒头喜欢听这曲子,可是要真是说喜欢,她到是喜欢听大哥吹享受曲子,不是那么的吵,柔和的。
瞧着命妇们都恭敬地素身弯腰,馒头也随之做了。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打量地脚步声。先是靴子,这是老公儿;再瞧见绣花鞋,这是宫女子;闻到了大量地香味……
这时候鼓乐声又变了,馒头真是听不懂什么,难不成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到了?
其实她猜错了,现在来的只是后宫的嫔妃们。在郑贵妃的带领下也都是按照宫中的阶位置缓步走了过来,来到提前为她们预留下来的位置站定。
领头的郑贵妃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朝贺的妃子,她已经这里当成自己册封为皇后的预演。昂首傲立这些恭敬地诰命,郑贵妃嘴角微微上扬,她虽然出身低微,可是如今已经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
那个姓王的女人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也算她聪明,知道成天伺候太后;那个姓王的女人生了皇长子又如何,还不是不被皇上待见,她真想到冷宫去问问她,冷宫的滋味到底如何,是不是想儿子,若是想,自己就把她儿子送进去,让他们一辈子不分开。怎么都是姓王的女人,姓王的没有一个好人!
她瞄见了站在一群老妇中的年轻诰命,二品夫人……是不是李松的夫人?她略微停了停脚步。脸埋了下去,根本瞧不见长相,算了,等会再找她好了。
李松,这个已经刻在了她心里的名字,就连他的夫人白氏也被她深深地记在脑海。一个将成为自己儿子的拱卫之臣,另一个则成为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说不定自己的孙子都要交给她。
对!孙子,一定要赶在那个小子之前生个皇孙出来。
她接着又想起了堂妹的话。这个堂妹可算得上是郑家最有前途的女子,可惜,偏偏嫁给了那么个人,也不知道当初伯父是怎么想的,如果自己早点知道,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堂妹在离开周家的时候,曾今对自己说过,若是想笼络李松,就一定要除掉周景源。当时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她没想到堂妹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有得必有失。皇帝已经为姐姐开了好头,姐姐为何不做下去?如果皇帝不是想笼络他,又怎么会把那道折子给他看,只单单关了他夫人?”
的确,拿周景源祭旗是最好的法子。伯父对自己说过,武则天之所以能成为女皇,就是因为她能下手用自己的儿子换前程。周景源又不是她家什么人,说到女婿。她前些日子还得到了,说是周家老太太亲自在外面给儿子置办了几个外室,有个还有身孕了,甚至都接回了家,而自己的妹子,现在却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