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替山间盛上一碗冰糖银耳汤,递过去,“山野大师又去闲云野鹤了?”
山间摇了摇头,接过银耳汤,“这一次不是闲云野鹤,是隐居。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匆匆忙忙地留了一封信给我,没有说明去向。”
荷衣心想,山野大师总归有自己的生活,“呵,他既然选择隐居当然不喜欢让人打扰。对了,山野大师是如何变得这般苍老的,起初他来替子期兄诊治之时,我毫无查觉他就是那个被童年的我气走的山野大师。”
山间一阵心疼,“话说来还长了……不过师傅交待我不许外传,所以,子威很难相告于你。”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着头,“问世间情是何物啊?”
荷衣一直不明白,山间口中的情为何物究竟是出自谁,于他自己,还是于他师傅,她都不得而知。直至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恍然大悟。
山间临走之前,荷衣向他要了一大堆的毒药,都是触发型的,只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便能让其中毒,“撒出去就行了?”她询问着使用方法,将竹筒状的暗器看了又看。
山间嘱咐说:“姐姐别乱动,别伤了自己。只要你拿在手上,对准目标,轻轻一按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过你要是拿来对付用毒高手,可不成。说不定没能毒害到对方,反而伤了自己。反正,姐姐小心就是。”山间说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姐姐拿这个毒药做什么?你要毒什么人吗?”
荷衣赶紧摇头,否认,“不,不,我并不毒害任何人,只是备用,备用。”
阮娇娘送出去一封信的同时,一家亲府宅收到一封信,署名于子期于管事收。荷衣拿了信,镇静地握在手中,朝着于子期的房间走去。
娇娘神色一惊,“你都决定了?”
荷衣笑了笑,“决定了,只要能让子期兄站起来,什么办法都可以试一试。况且,我们还有强大的后盾。”
娇娘随同荷衣一同步行,已经换回了女儿装,长裙飘飘。荷衣夸赞道:“今天娇娘真漂亮。”
娇娘莞尔道:“再漂亮也不及你。你要的烟花我都准备好了,一共八枚,给。”
荷衣接过娇娘手中所谓的烟花,不过是环佩叮当,和耳环手饰。她取了来,立即戴上,两枚耳环别于耳后,脚环上的叮当内分别置了四颗烟花,还有两颗在右手的铜铃上,“多谢娇娘了。”
阮娇娘含笑,“不必拘礼于此,有任何意外就放烟花。我就在附近。”
荷衣笑了笑,“好,只是不急,还早。”
荷衣坐在于子期的床前,欲拆开信来,被于子期阻止了。
“等等,我来。”他夺过信,放于鼻子前闻了又闻,确认没事以后,这才自己拆开,“我怕他下毒。”
荷衣不解道:“老狐狸还会对你下毒?”
于子期解释道:“我是怕他对你下毒。这封信必定先经过你手,才会让我得知,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荷衣展开信,一边看一边说:“不至于吧,你已经答应他了。”说着低头看信,信上说,三日后,午时,西坡坟见面。
于子期扯过信,将那白纸黑字的宣纸揉捏成一团,脸上暴露出青筋,“西坡坟,他还真有脸去。到时候,我们要多加小心。”
三日后的清晨,荷衣早早的起了床,扶着于子期坐在轮椅上,“子期兄,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出发。”
于子期握着荷衣的手,叹息道:“你真不怕?”
“你看我怕过什么吗?”说着,一阵风趣地笑出声来,“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神捕――无情,跟你一样坐在轮椅上。可是,他却是当朝的四大名捕之首,可利害了。不仅武功了得,还会办案,还会抓贼。而且抓的都不是一般的贼。”
于子期不禁纳闷,眉头一皱,“有这样的人吗?”
荷衣笑了笑,“当然……不过,这是一个叫温瑞安的武侠宗师写出来的故事。但是,无情真的很厉害。回头子期兄若是能像他一样,就了得了。”
于子期来了兴趣,追问道:“你给子期兄讲讲,他究竟是如何功夫了得,如何抓贼的?”
荷衣卖着关子,道:“呵,这个就不告诉你了。等你安全地把我送回来,我再慢慢给你讲。说好了,一定要按计划行事,你下得了手吗?”
于子期想了想,点头道:“放心……”
出门之前,阮娇娘会意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小心!”别无他话,仅此一句。
荷衣笑了,很轻松,“娇娘放心,我们只是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