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楼一怔,忙将况如月叫到了屋子里,关上了房门,这才让她慢说。
只见况如月从衣袖里摸出一团锦帕,帕子里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她仔细的打开来,递到金小楼眼前:掌柜的,有人往咱们汉堡里放细针,真叫我胆颤。
金小楼一下站了起来,这可真是大事。
只听况如月又道:上午掌柜的命我查好食材和送餐的食物,我看来看去,只有绿筠做事妥帖放心,于是便叫了绿筠与我,我们俩人一道儿查。
先查一遍新鲜的食材,皆无异样,绿筠还说掌柜的思虑多了,咱们山记的东西样样都是顶好的,话还没落下,绿筠便在那备好的汉堡里发现了一根细针。
说到此处,况如月已是大汗淋漓,此事想来真是后怕极了,偏生这么巧,一查便有了,若是今日没有巴豆那出事,便也不会查,那这细针岂不是叫人吃了下去,到时候,只怕山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枉治个害人命的罪。
也多亏绿筠眼尖,说那汉堡里边像是有根头发,扯出来才知道,是根针。况如月接着到,不过查来查去也只发现这一根,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的,还是谁不小心给掉进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香损换得泼天富贵
金小楼摇摇头:绝不会是不小心给掉进去的,那后厨又不是姑娘做针线的地方,怎么掉也掉不到那里去。
她看着窗外清蒙的日光,淡淡道:这是有人要害我们山记。
况如月揪起了心,这一出又一出的,真是树大招风。
这山记里的伙计,不论是厨子小厮还是丫鬟,皆是我精挑细选来的,按理说掌柜的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工钱也比寻常店家发得多多了,该如同气连枝般才是,怎么,怎么会有人存了如此恶毒的心思。
人心难测。金小楼叹了一句,冲况如月到,此事也先别声张,绿筠,我是信得过的,你们两个每日里仔细一些,千万盯好了食材和送餐。
这细细的针若放进了食物里,可不好查出来,这次不仅是绿筠眼尖,更是运气。
金小楼清楚,若下回那藏针的人,把针扔汤水里,或是刺进了肉菜深处,那可不容易查出来。
只得盯好了人要紧。
放心吧掌柜的,我与绿筠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少的盯着厨房,定然将那藏针的人给抓住。
井口村,金家正房里。
周氏刚清煮好了一碗土豆,沾着一小勺酱油咽下了肚后,这才将刚刚砍下来泛了青的土豆块做熟了,端到了吴氏跟前去。
吴氏睨了一眼那黄澄澄冒着热气的土豆,肚子咕噜一叫,脸却沉了下来:成天都吃这玩意儿,又没盐没油的,怎么吞得下去!
周氏脸上没有好颜色,将碗重重一放:看来娘是还不够饿,要是饿了自然吞得下。
自打金顺两口子也搬走了之后,周氏对吴氏越发的张狂了,她恨自己如今无儿无女又没了男人,还得伺候这令人厌烦的老太婆。
从前,她还总是暗地里嘲笑徐氏不中用,自己是个软蛋,又生了个同样软蛋的女儿,哪成想,那不中用的徐氏现下已经住进了城里,成了耀武扬威的知县府亲家,柳玉燕带着男人跑得彻底,只剩她自个儿还烂在这里。
吴氏猛地咳了起来,涨得脸皮通红,沟沟壑壑的面颊上尽是怒火。
她一手将那桌上的碗掀翻在地,呵斥道:好你个周庆霞,在我金家白吃白住,还想翻天不成?!
现下白吃白住的可是你!周庆霞向来泼辣,此刻干脆豁出去了,指着吴氏骂到,吴顺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当了玉佩的那些银子,你只顾着留起来给你女儿置办嫁妆。这成日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靠我来的!
我男人可是为了你孙女的破事才被拉走的,你有本事找你儿子女儿去,别叫我来服侍你。
周庆霞一脚将房门踹开,抬腿便走,直走到了院子里,才又冲里边喊:今日我便把话撂这儿了,老娘我不伺候了!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周庆霞就当是死了男人,成了寡妇,改明儿便搬去村头住!
吴氏冷冷哼笑两声,她早料到这周氏靠不住,因此当了玉佩后只拿出些钱来看病买药,剩下的银子全瞒着周氏妥帖的藏好了。
现下见周氏自己要与金家撇清干系,吴氏巴想不得。
周氏一走,吴氏正好将这屋子卖了,带上银子去信宁投靠金顺,也好过过享福的日子。
这可是你说的!吴氏高声到,你出了我们金家的门,可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周庆霞口一张,刚想应下来,忽地又皱起了眉。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不如干脆撕得更彻底一点。
吴氏在屋子里半晌听不到回音,刚想撑起身来看看院子里的动静,一抬头,却见周氏竟又回来了。
周氏袖子一挽,一步步逼近吴氏:我男人还没死呢,我们只当是分家,这三间屋子都归你,可你那银子得归我!
吴氏眸光一震,她没曾想这周氏的脑子竟突然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