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桶中是一汪混浊的血水,如意仅留着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紧闭着双目,黑发散乱却衣衫整齐的泡在这血水之中。
见前边三人不敢往屋内一步,况如月一咬牙,奔了进去,伸手去探如意的鼻息。
身体还暖和着,口鼻处却一丝气也没有了。
如意自杀了!况如月脱口喊到,快!快报官去!
一旁的绿筠浑身一抖,拔腿便往衙门跑。
院里的丫鬟小厮皆吓得不行,当场便吐了两个,又有两个急急忙忙要告假回家。
金小楼立在厢房门前,也被吓得不轻,她自认胆子还算大,但也经不起如此场景。
可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见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金小楼让桂枝把伙计们都带去山记里休息,先把这后院给隔出来,免得人多破坏了现场。
金小楼不会破案,却也看过不少电视,知道第一现场的重要性,所以连她自己也没往里走。
那些要告假的伙计更是一个也不能放,想必官府里来了人定要一一查问的。
待况如月出来后,布鞋沾上的血水便将鲜红的脚印印在了院子里,金小楼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她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地上况如月刚刚带出来的血脚印,皱起了眉:这不是血。
似乎是某种红色的染料,难怪一开始金小楼便觉得奇怪。
这厢房里满是血迹,该有冲人的血腥味才对,可她不仅闻不到一点腥味,空气中反倒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更奇怪的是这大木桶早已没人用了,因为这桶底的一块木板翻起了几根又长又粗的木刺,人一进入便会刺破了脚,金小楼来不久修缮,便早把它收了起来,放在杂物间里。
眼下山记的伙计们沐浴都是用的另一个小木桶。
在寻思着,还没起身,便见桂枝抱着麟儿匆匆从外边跑来:小楼,那如意的哥哥来了,正在前边大闹呢。
他怎么知道得这样快?金小楼又懵又奇,起身便随桂枝往外走。
况如月也跟了过去:绿筠不是报官去了么,许是从衙门里听到了风声。
一转过去,果见山记门口跌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灰衣,吊着一双三角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嚷嚷着让山记还他妹妹的命来。
本已是归家的时刻,响水街上行人渐少。
可这男子一哭喊起来,不时便聚了许多行人。
我和我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你山记的老板金小楼,黑心肝毒心肠,不知因为何事要害我妹妹灭口!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千万帮我声讨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