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国外很开放的,江迟予去的那个国家十六岁就能结婚。
十六岁就能结婚,那怎么着不得找个合眼缘的谈个几年?这么算算,说不定那边的人十三十四就开始谈恋爱了。
“我不早恋。”江迟予说:“主席要以身作则。”
苏恬哼一声,“那你快说说你在国外都干什么?”
“其实真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江迟予抓着她手玩,垂着眸,看她手心里盛着的阳光,慢慢叙说着:“初中竞选主席是因为想打游戏,主席办公室有电脑,配置很好。而且可以自由逃课,只要考试通过还有奖学金。参加比赛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挺简单的,随随便便考着玩,能白拿的钱干嘛不拿,正好买装备了。”
“那你真是。”苏恬都忍不住给他竖个大拇指:“你真是我见过最爱玩游戏的。”
江迟予浅淡的笑了一下,“过奖。”
“现在我好像没见你怎么玩过。”苏恬问。
江迟予叹了口气:“老了,打不过年轻人,丢脸。”
“你又不是什么明星,又没人认识你,怎么丢脸了?”苏恬笑他。
“嗯?我觉得我还好吧。”江迟予说:“那时候粉丝还是有几十万的吧。”
苏恬原本想笑来着,忽然想起自己狱3手游那个账号上被他国外的朋友随随便便充的有钱都很难拥有的神级装备。
江迟予为了打游戏,从小到大好像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不管是钱还是精力。
而且他钢琴弹得也很好,手速是她不能理解的快。
苏恬忽然笑不出来了。
男朋友从来都不吹牛,只会低调低调再低调。
苏恬吞了下口水,忽然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个隐藏了很久的大佬。
苏恬问:“这种程度的话,应该很难说不玩就不玩了吧?所以你现在到底怎么为什么不打了?”
“打不了了。”江迟予摊开左手手掌,无名指指根的地方有一道很小很小的疤,他笑道:“当时本来想专职打电竞,说不定还能为国争个光什么的。跟公司签约前一天手给划了,伤口不浅,影响有点大,虽然恢复的很好,留在俱乐部里当个狂热爱好者还行,专业的是打不了了。”
苏恬从来没想过江迟予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愣了好久,听完莫名的憋屈又难过:“怎么会被划?”
“热水壶质量问题,炸了。”江迟予没什么情绪,“不是那种爆炸,没火星子,就是忽然炸裂了,当时我在旁边,被飞过来的碎片划了几下。”
苏恬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也太……天意弄人。
就差一天,他的爱好就要成为他的职业,以他的天赋和努力一定会在他喜欢的行业里闪闪发光。
江迟予看着她瘪着嘴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摸摸女朋友的头:“没事,你这表情好像我真的经历过爆炸一样,真的只是飞过来几个小碎片而已。血都没流多少,大部分的伤口一个创可贴就能解决。”
伤口都不严重,只是伤到的部位恰好是手。
恢复好以后,他和队友对打,仍旧能发挥很好。
但太累了。
要用尽全力,打完那一局,队友在欢呼庆祝,有人抛给他一瓶可乐,他都接不住。
天意如此,怨不得人。
又不是残了,他还能打,只是拿不到冠军了而已。
但——
他有自己的傲气。
他要的只有第一。
江迟予选择在巅峰时离开。
小女朋友咬着下唇,抓紧他的手,眼眶里泛红,泪汪汪的:“那岂不是更遗憾了。”
“还好。”江迟予开着玩笑:“我天赋多,少了这样还有其他好几样。你看,随随便便参加个物理竞赛,不就被保送了。”
女朋友还是瘪着嘴角。
看她不信的样子,江迟予语气正经了点,“不是安慰你,我说真的,物理就很好,现在物理带给我的乐趣甚至要远超过以前打游戏时带来的乐趣。”
“真的?”女朋友显然不信,“学物理跟打游戏,这个选择题不管找个三岁小孩来还是三十岁大人来都会选择打游戏。”
女朋友郑重的说:“如果你难过,是可以在我面前哭出来的,我可以陪你一起不快乐。你现在想哭吗?要不我们下一站就下车,找个没人的地儿,痛哭一场发泄发泄。”
“……”
江迟予摸摸她头,“真的。”
怕她不信一样,江迟予解释说:“物理更难。”
苏恬不太想回忆高一学物理的那段时光:“……我当然知道。”
“反正我都挺厉害的。”江迟予摸着下巴:“当个科学家比当个电竞选手听起来更拉风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