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哑着声对她耳语:你昏迷被抬走,姑娘趁机威胁我,倘若太太遣我二人前去问话,让我诋毁你私下与人有染,行径可耻,姑娘知道后劝你迷途知返怎知你屡教不改,最后主仆争执一番,你才幡然悔悟既愧对姑娘的教导又愧对爹娘的养育之恩毅然决然选择撞墙轻生。
好个大义凛然的主子!
这样也好也好。彩霞两眼无神的看向房梁上的一角,喃喃道。
见她如此自暴自弃,彩凤猛地抓住她的衣袖:姐姐,我不想污蔑你,若不然一会儿去太太那我们二人据实禀告,说到底此事是姑娘欺压奴仆,私德有亏,与我二人有何关系,便是太太不追究姑娘之过错,我们顶多被罚被打,最不济被扔到庄子上,总好过继续跟着姑娘强。
这些年她二人为姑娘做了不少缺德事,但那时尚对她忠心耿耿,可如今换来什么?为了那高不可攀的人物竟枉顾她二人的忠心与名节,步步紧逼至她们于死地,这样自私自利凉薄之人让她们如何再肯效忠于她。
彩霞惊慌不已,慌不择乱摇头,厉声道:不行!不能因为我累你被太太责罚,此事你切莫多嘴,就按姑娘吩咐你之言说与太太听!兴许这是她为姑娘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算全了她的忠仆之情,此事一了,她们主仆之情恩断义绝,而她再也不用面对姑娘时好时坏的心情既非打即骂的暴虐手段,或许离开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即便这个解脱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半盏茶转眼即逝,王妈妈推门进来,见她二人脸上在无泪痕,想必商量好对策,淡淡道:既然醒了,你们便随我去太太那复命。
彩凤扶着彩霞起身,站起来的彩霞身子不由晃了晃,彩凤神色担忧,转头对王妈妈道:可否劳妈妈再等一会儿,姐姐毕竟刚醒,身子虚的很。
休要蹬皮子上脸,太太还等着我回去复命,你二人竟一而再再而三找理由拖延,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彩霞脸色惨白的开口:妈妈别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彩凤是心疼奴婢才会贸然开口阻止您,我二人再不敢耽搁妈妈的脚步。
王妈妈冷哼一声,走到另一边扶着彩霞另一只胳膊:知道就好!
其实这事根本不用问便知其原由,定是心思歹毒的二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以至彩霞生出轻声的念头,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交代却是另一码事。
出门后还未走三丈远,便见推门而出的二姑娘,她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裳匆忙跑过来,额头碎发粘在脸颊,脸色苍白神色难掩焦急,见王妈妈搀扶彩霞的右臂,眼睛一闪,脚步轻移推开左边的彩凤,紧握其手狠捏她的手心,痛心疾首道:彩霞,你怎如此糊涂,便是我语气重些责骂于你,也不该萌出轻生的念头。
彩霞皱眉轻皱,靠在王妈妈身上勉强立住身子,垂眼并不答话。
二姐上前一步,抬手摸摸她受伤的额头,心疼道:彩霞,若早知你性子如此倔强,即便你私下与人私定终身,我也不该过多责问你,赐你二人金玉良缘又如何,断不会发生今日之惨事。
这话即说给王妈妈听希翼她先入为主,又趁机点拨彩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应该知道分寸,不然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彩霞嘴角上翘,面色悲惨,低缓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错。这是最后一次,日后两不相欠,再无交集。
如此知趣,二姐心中满意至极,转头直直盯着彩凤:交代你的事可还记得,你与彩霞从小服侍于我,彼此更是情同姐妹,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到得母亲那里,你都要维护彩霞,且不许胡乱八道。
希望那个噱头能镇住彩凤这个傻丫头!
果然,彩凤立在一旁,木木道:姑娘,奴婢明白。
王妈妈心中冷哼,二姑娘心思当真歹毒,当着她的面都敢威胁人,哼!不过到底未经过事,既有胆害人却无胆承担,性子与她死去的姨娘一样,是个奸诈卑鄙的贱人,想及此福了福身,肃容道:二姑娘,眼下耽搁了不少时间,太太那还等着老奴回禀。
二姑娘侧身避过,讪笑道:唉!说到底是我的错,皆因我性子宽容,纵得房中婢女生出这等是非,更劳烦母亲费神,还请妈妈看在往日薄面上,在母亲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老奴省的,不过还得烦您随同老奴去一趟太太那,这场是非毕竟是您院中之人惹出来,且她二人又是您贴身婢女,不调查清楚太太那怕是难以妥善安置。话音一落,竟不再看她,转头对一旁神色木楞的彩凤,怒声骂道:死丫头,还不过来扶着彩霞,难道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二姐不想过去,有些事有些话还是避着好,无奈王妈妈的话代表太太的意思,唯有笑着点头:妈妈便是不说我也得过去,毕竟事关彩霞,我怎能看着她被打被罚,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且先过去,我回屋稍稍整理仪容,刚儿出门急,尚来不及整理容貌。
彩凤被骂的回神,忙上前两步低声道歉:是奴婢不好,累到妈妈。低头越过二姐扶着彩霞另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