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眼角瞥了瞥神色踌躇的赵妈妈,上前一步笑嘿嘿对姑娘福了福身,脆声道:奴婢谢过姑娘赏赐。说着屁股半坐在凳子上。
赵妈妈见招娣已然坐下,本想训斥她两句,又见她脸上笑容憨态可掬,心生不忍便随着她同样半坐在凳上。
待赵妈妈坐下后,招娣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递给她,讨好道:妈妈尝尝这味道如何?
赵妈妈无奈道:不用顾忌我,既然姑娘发话,你便敞开肚子吃吧!
既然妈妈也这般说,那奴婢便不客气了。招娣喜眉笑眼的眯了眯眼,方低头扯开袖子大开朵颐,只见其吃的香甜可口,不亦乐乎。
刘湘婉晓得赵妈妈重规矩,怕是心底还有所忌讳,不由道:无需多想,捡你喜欢吃的便是。又对身后的招银道:你随我回内室。
招银低声应诺。
内室,招银为姑娘卸掉头上的朱钗,轻笑道:还是姑娘考虑周全,若您在正厅中,想必这晚膳妈妈定是食之无味。并不是说看着姑娘吃不下饭,而是心中时刻念着规矩,生怕一个不慎牵连姑娘惹来是非。
你们伺候我多年,本就将你们看做家人,便是一同用膳又能如何,只不过妈妈太过谨小慎微,生怕惹人非议。
姑娘,您如今是非缠身,妈妈这般忧虑也是为您好。
刘湘婉低声叹气:近日我确实有些太过随意,放纵心性,平添不少笑话。
招银散开姑娘的头发,轻声道:姑娘才多大,往日皆是小大人般杜微慎防,便是如今日闹出些许笑话,也是尚在情理中。
刘湘婉站起来,招银又为其脱下外衫,不由打趣她:似你这般言语纠结,到底是望我内敛沉稳还是望我恣意妄为。
招银皱着眉头,纠结半天方道:怎地都好,只要姑娘开心就行。
景庭轩内,宋天明当着另外二人的面将所见之事添油加醋般说的情真意切,言毕,眼睛一直在子渊身上打转,见他神色平淡毫不动气,诧异道:你怎不吃惊?
有甚吃惊?刘嘉睿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老神在在道:三堂妹那个性子,明若定然瞧不上。再说本就是毫无结果的单相思,且又不曾闹出什么风波,何必为了些没影的事自讨烦恼。
你何时这般大义凛然了。宋天明一惊,手中折扇落在地上,往日去他家中做客,眼睛多看他家中婢女一眼,也会被他念叨半天。
曹霁光眯着眼,对其冷冷道:以往觉得子渊喜好八卦,未曾知你比他更甚无聊。
宋天明昂天长啸:真是白瞎我一番好心,话音一转,又问子渊:不过你怎知明若看不上你那三堂妹?
明若眼光何奇高,我那三堂妹无论身份地位学识皆属中等,再说就她那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的性子,明若如何能看上。
此话一出,曹霁光脸色缓和不少,淡淡道:子渊,你才是我的知己。
好说,好说。
待看向宋天明时,曹霁光脸色冷峻,好似冰箭射向他,让他生生打了个冷颤,此人最记仇,说不得什么时候还回来。
魏廷茂打断他二人波涛汹涌的暗流,缓缓道:闲话少说,我们还是讨论下后日启程之事。
还有何疑问?刘嘉睿反问,顿了顿又将手指指向宋天明,笑道:我二婶为宣鹤奶奶备了寿礼,我们随送礼之人一道同行,回去之后更是堵住悠悠众口,岂不美哉!
我本也打算如此行事,不过此事还得烦你去同世伯说声。
刘嘉睿拍了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
如此甚好。
对了,刚才在六妹妹院子,你为甚强拽我出来,害的我连热闹都没瞧上。刘嘉睿心底颇为介意这件事,尤其青墨之暴力害他丢了老大的颜面。
魏廷茂冷哼:你没看到他们兄妹的表情吗?
□□裸的嫌弃他们这两个多余之人!
这有什么?反正后日我们便要离开,他们再厌烦我日后也看不到,又何必想那么多。
魏廷茂没好气道: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曹霁光拍了拍他肩膀,苦口婆心道:说你聪明偏时而犯傻,说你呆愣偏偶尔聪慧。
刘嘉睿伸手拍下他的爪子,哼哼道:说话别绕圈子,绕的我头晕。
莫不是忘了你二叔明年春便要回京述职,难不成还想让翊哥一直记恨你不成。这般大事他竟抛之脑后,忘得干净!
刘嘉睿满脸呆愣:忘了!
被眼前三人忽视的宋天明冷不丁开口:所以还是别犯翊哥的禁忌为好。
闻言,刘嘉睿小声嘟囔道:翊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古板,跟他夫子一样,不通人情世故,只晓得书本道理,日后出入官场少不得吃苦头。
宋天明已捡起落在地上的折扇,摇了几下风流倜傥道:我看未必,这段时日接触下来翊哥并未如你所说那般不通人情,怕是你小时欺他太过,使他对你没了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