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不愧是人中诸葛,神机妙算的很。
翊哥在旁冷哼,幸亏当年他跟随爹娘外任,若不然留在京城怕就是他这般玩世不恭的模样。
刘仲修苦笑:他也甚是畏惧老爹那一身耍大刀的架势,拍拍他的肩旁,深有同感道:此事包在二伯身上。
刘嘉睿得了保证,嘴角咧得能看出大白牙花。
就在这时,丫鬟们陆续进来,低着头轻手轻脚撤走桌上的食物,太太那边有丫鬟将搁在他们中间的屏风撤走,待收拾完,众人又如适才般坐在一处。
刘仲修眼睛不时瞥向六丫头,只见其低着头摆弄手腕的羊脂白玉镯子,似乎很喜欢那个镯子。
太太却一直注意玫儿的神色,今日她十分反常不如往日活泼健谈,反而有些扭捏拘谨,心里暗暗发笑,到底是大姑娘,有外男在,害羞的不知所措。
翊哥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眼睛却时而瞥向三妹时而瞥向曹霁光,毕竟晚膳前,三妹看着他神色大恸,这二人好似有什么秘密,不由窥探他二人身上的蛛丝马迹。
魏廷茂一抬头正巧对上刘湘婉的眼神,不由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含笑,但那笑容在刘湘婉看来却甚是渗人。
唯有宋天明摇着扇子一副光风霁月的公子哥模样,眼神不时看向这人不时那人,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却不知他在笑什么,好似世间百态尽在他眼中,众人是台上的戏子,而他则是坐在对面看戏之人。
半个时辰后,刘仲修唤了一声,只见刘铁身后跟着四名小厮进来,四个小厮手上端着一个木案,木案上盖着一方红绸布,刘仲修对四人道:明日我有公务在身,怕是不能亲自送你等出城,本准备些许薄礼于明日送与你们,如今只能提前将它们送给你。
四人对视一眼,脸色动容的站起,揖礼道:本已叨扰世伯多时,怎好收您的东西。
切莫多想,着实是我太欣赏你等,这些又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只是我这做世伯的送给侄儿几样薄礼罢了,你们安心收着便是。刘仲修解释后,给刘铁使了个眼神,刘铁弯着身子上前一步,一一掀开红绸布,木案上的四样东西便这样始入众人眼中。
刘仲修指着第一个木案,道:这块油烟墨是几年前托人从黟县寻来,后一直没舍得用,这次便将它送给明若侄儿,望你日后金榜题名。
曹霁光揖礼道:世伯,此礼太过贵重,小侄受之有愧。
刘仲修挥手笑道:这东西放在我那也只是看物,赠与你则是望你日后用这一方墨台照拂一方百姓。
曹霁光神色动容,感激道:如此便多谢世伯,小侄定然谨记您今日之教诲。
刘仲修颔首,手指又指向第二个木案:二伯知晓睿哥喜武动刀,遂将这烈阳鞭赠与你,望你日后扬鞭策马,意气飞扬。
睿哥摸着鞭子,毫不客气道:二叔,我很喜欢。说着将它团放在手中,狠狠甩了两下。
刘仲修又指着第三个木案道:我看宣鹤侄儿日日手不离折扇,怕是很喜欢它,便托人弄了把檀香扇,此扇有扇存香存的特点,保存十年八载后,扇起来依然幽香阵阵,沁人心脾,夏令既去,藏入衣箱,还有防虫、防蛀之妙用。
宋天明也不矫情,直接揖礼道:侄儿多谢世伯,此物甚得侄儿心意,如此便不推脱了。
好,好还是你最甚得我心。
只剩下最后一个,遂刘仲修指着那个薄如轻纱的东西,缓缓道:此物名为软猬甲,由金丝和千年滕枝混合编织而成,不但可以刀枪不入且还可以保暖纳凉,日后青墨定要驰聘战场,将此物赠与你最为合适,望你日后能镇守边疆,以守卫百姓为己任。
阵阵激荡之情回荡在魏廷茂心中,此时的他面露感激之色,恭敬道:世伯之大礼,小侄定永记于心,他日世伯有所吩咐,小侄定在所不辞。
此时此刻,他若是还不知晓世伯的意思便是有些榆木脑袋了,世伯这是在向他示好,对于京城将军府中争夺世子之位一事,世伯已表了态度,暗中支持但不会有所帮助,就如这软猬甲只能藏于胸中,不能显于人前,一辈子只能默默护着他安全。
得了四个贵重礼物之人又一同对刘仲修揖礼道:世伯之心意,小侄已铭记于心。
刘仲修嘴角含笑道:无妨,吾只盼你们日后功成名就,为百姓谋福祉。
定不负世伯之期望。
如此甚好!
众人又坐在一处互相打趣,屋中笑声连连,待天色渐晚,刘仲修方道:明日你们还要启程,便回去早些歇息吧!众人起身揖礼,依次退出。
众人缓缓离开,刘仲修看着走在最后的二姐道:二丫头且等下,爹爹与你母亲有事同你相商。
二姐身子一僵,脸色瞬间惨白,低声应诺,慢慢走回去。
院外三丈远,三姐拉着刘湘婉的手,窃窃私语道:想不想知晓爹爹与二姐说什么?
刘湘婉忙摇头:不该我过问的事我不关心,不该我听的话我也不上心。
你这人当真无趣。本想跟她有福一同享,有难共同当,谁料她直接撂摊子,三姐气的跺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