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修望着他低叹一声:若她们能如你这般想,我便觉得此生足矣!
刘铁老脸一红,宽慰道:老爷,恕奴才直言,奴才作为旁观者较之太太与二姑娘要看的清楚,但她们身在局中,哪能立时懂得您的良苦用心,如太太,不如等您气消了,便去正房与她道明白这里面的个中原由。
刘仲修摇了摇头:我不期盼她们懂我,只要在二丫头出嫁前,府中众人彼此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即可。
老爷
刘仲修挥了挥手,怅然若失道:算了,便是为他们千般考虑也只会觉得我行事有失偏颇。
老爷,待时间长了,太太及二姑娘自会明白您的苦心。
她们明不明白已然无关要紧,我要的是在二丫头出嫁前,府中所有人皆相安无事
身后立着的刘铁心里暗暗叹气:内宅本就是是非之地,老爷这想法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正房,香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解释:太太,奴婢看见老爷那一瞬间,便要开口提醒您,谁料那刘铁眼疾手快竟一掌敲晕了奴婢,之后的事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她揉着脖子从旁边的耳房出来,问了下院中打扫的小丫头方知太太生病之事,前后一对应瞬间明白老爷的意思,遂惨白着脸,哆嗦着身子来到内室,进屋便噗通跪下。
太太揉着太阳穴,恼怒道:那迎香呢?
迎香同样瑟瑟发抖,小声道:奴婢见太太早膳没食几口膳食,便去厨房吩咐她们做些滋养身体的汤
这时王妈妈插嘴道:迎香去厨房老奴也是知晓的?
那其他人呢?
菱香瑟瑟开口:二姑娘进来后,奴婢就将她们遣出去,独自守在门外。
太太气愤的指着她们怒骂:你们我要你们一个个有何用,关键时候一个也派不上用途?
王妈妈上前一步,扶着她坐下,叹气道:事已至此,您便是在恼怒又有何用,还不如早些同老爷赔了不是,到时老爷一心软,自然而然解了您的禁足。
太太猛地坐直身体,瞪着她:让我赔不是,且死了这条心吧!越说声音越大,恨不得透过正房传到老爷处。
太太王妈妈吓得脸色难掩焦急,恨不得立时捂住她的嘴,太太怎这时候犯了倔劲,难道不怕老爷知晓后,怒急而起送她回京吗?全家奉旨回京与太太孤零零被遣送回京,这里面说头大了去,难道她不明白此事中蕴含的深意吗?
怕什么?如今府中又有谁在意我的感受?便是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能欺负她!
您当真不听老奴劝阻吗?
闻言,太太呲笑一声,讽刺道:府中众人都觉得在对我做低伏小,谁能知晓我这一辈子也在做低伏小,嫁人后怕相公不喜,妯娌为难,儿女不成材,每每装大度装贤惠含笑的看着老爷一个又一个纳新人戳我心窝子,你们说我这辈子过的容易吗?越说眼眶中的泪水越多,低泣道:如今老爷为了一个庶女竟这般苛责嫡妻,就不怕被人嗤笑吗?
王妈妈哎呦一声,焦急的额头冒了些许薄汗,扯着她的衣袖道:我的太太,您魔怔了不成,怎能说出如此妄言,当心隔墙有耳。
太太阴冷的眸光一扫,冷冷道:便是我如今失势,这正房还是我的地盘,但凡有人将我之言透露给外人,我必将其卖入最低贱的娼竂馆子里,让其千人枕万人睡,直至生了花柳病被留在乱葬岗,方解我心头之恨。
屋中三人深深打了个冷颤,太太已然怒气冲天,禁足这段时日还是谨言慎行,小心服侍为好。
既然劝不了,王妈妈便道:若不然老奴伺候您小憩一会儿。
太太冷眼一横: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心思小憩吗?
太太这夫妻俩吵架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您想想老爷往日待您的好,如今他将您禁足,其因也是您与他争锋相对,让他下不来台,虽说此事因二姑娘而起,但她到底年后便要出嫁,您与她置气犯不上,待您回京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反观二姑娘呢?寻了那家人,日后身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之地,以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如何斗得过满腹心计的商贾,这天与地的差别,您犯不着同她较真。
太太嗤笑道:你们道我生二丫头的气,却不知我心底唯一在乎的便是老爷,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可是老爷是如何待我的?心底竟起了休妻及遣送她回京之念头,如此伤人之语从老爷口中说出,焉能不让她伤心。
太太如钻到牛角尖,一时间王妈妈竟不知如何劝她。
相比正房那边打的火热,刘湘婉的院子倒是十分清凉,欢快。
招娣拎着膳盒回到院子,见招银陪着姑娘堆雪人,气愤道:姑娘,奴婢前脚走,您后脚带着招银姐姐堆雪人。
这时赵妈妈从屋里走出来,脸色不虞道:姑娘,您在外面玩耍了将近半个时辰,下过雪的天尤其冷,您身子又弱还是赶紧进屋吧!到了冬日,府中姑娘们不再似以往天天去秦夫子处上课,而是改成两天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