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修脸色一僵,声音平淡道: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若您在乎她,为何不替她伸冤,若您替她洗刷冤情,也不枉姨娘服侍过您一场。
刘仲修冷冷道:为父竟不知你胆子这般大?
七姐抽泣道:女儿知晓您震怒,可女儿只想替姨娘讨个公道罢了。
太太坐在一旁,冷笑道:老爷,七丫头这话直将矛头指向妾身?
七丫头,为父晓得你伤心,但不能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七姐轻轻放开姨娘的尸首,悲痛万分的指着刘仲修道:都这般时候,爹爹还一心袒护母亲,须知姨娘逝世,爹爹也贡献了一份功劳呢?
刘仲修大怒,指着她道:你莫非魔怔了不成?
七姐大笑两声,悲痛欲绝道:女儿求母亲赏赐人参遭拒,爹爹宁肯宴客他人也不曾去瞧姨娘一眼,你们是刽子手,毫不在乎姨娘的生死,若不然她又怎能这般香消玉损,连拼死生下的弟弟也未来得及看一眼,便含恨离世。
屋内屋外静的如掉根针都能听到,这七姑娘平日里看着阴沉不言语,如今却字字诛心,让人连狡辩的机会都无法开口。
闻言,刘仲修大怒:来了,将七姑娘给我看管起来。
七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爹,惨笑道:爹爹,姨娘刚走,您就这般处置女儿
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今日你二姐出嫁,苏州城内所有达官贵人,官宦女眷皆携贴而来,难道让我不顾府内府外的客人,去你姨娘处守着她生孩子不成?
爹爹
我且问你,府中众多姨娘,哪个生孩子我在其身旁守过,你替你姨娘叫屈,叫屈的人多了,她们怎从未有过一声怨言。
七姐悲嚎道:她们的姨娘没死,可是我的姨娘没了?
这只能怨老天,怨命运不公。
七姐身子晃了下,面色惨白道:爹爹,姨娘已逝,你竟当着她尸身这般羞辱她,难道不怕她梦里寻您诉苦。
七丫头,我且念你生母逝世,悲痛万分,便不与你计较无视尊卑之规矩,现下给我回去冷静,好好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见她眼神木讷,无动于衷,刘仲修大喝一声:都是死人不成?我说的话也敢不听了。
春花秋月忙上前拉着姑娘的手往外走,七姐边走边哭,哭声甚是凄惨。
这时,太太轻声道:王妈妈带人好生装殓赵姨娘的尸身。
王妈妈躬着身子低声应道。
刘仲修看着躺在床上神色平静的赵姨娘,低声道:给她寻个道观,立个长生牌,待我们回京后送入祖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