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身体可还好?
刘湘婉淡笑道:船在行几日路程,姨娘便能下地走路。黄姨娘晕船症状同太太一般严重,初始两日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不说,便是连膳食味道都闻不了,不过两个弟弟倒还好,能吃能睡能玩,每天过得十分开心。
这就好三姐舒了口气,此次回京,爹爹共雇了三只大船,一只府中众人使用,一只为其幕僚家眷使用,最后一只则装放府中原先的库房,遂如今这只船上全是府中众人,谁料他们之中竟一大半人晕船,还好六妹与她不晕船,在她忙得无暇分身时,尚有她在旁帮忙分担一二,使她身上的担子减轻不少。
对了,孙嬷嬷身体可还好?
三姐苦笑道:至今下不来床若孙嬷嬷不晕船,定会成为她身旁得力之人,谁料孙嬷嬷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次坐船,再加上年岁在那摆着,晕船之症状竟比旁人更加严重。
不若让厨房做些清淡爽口的小菜送过去,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吃点,不然这身体定然扛不住。
我也是这般想的
这时,招娣在门外轻声道:姑娘,您不是说要去钓鱼吗?
刘湘婉看了看三姐:一起去?
三姐摇了摇头:总算得了空闲能歇息片刻,便让我偷会儿懒吧!话毕,摇摇晃晃走到床边,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伸懒腰。
如此,唯有我自己去了。船上无聊,刘湘婉虽带了一些谈情说爱的白话本,却也架不住她一直翻看,如今除了去姨娘处陪弟弟们玩耍,便是在甲板上钓鱼。
刘湘婉出去后,招娣忙将遮阳的帷帽递给姑娘,轻声道:奴婢知晓您不爱带它,可赵妈妈千叮咛万嘱咐,海上日头足,若将您白嫩的肤色晒黑,便将奴婢扔出去喂鱼。
威胁恫吓之下,刘湘婉唯有拿过帷帽带在头上,帷帽是用皂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绢,其长到颈部,以示掩面。
刘湘婉慢慢走至船上甲板处,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微风袭袭,吹荡碧绿色的海面,使其荡起涟猗,泛起浪花,微微抬头,天上那悠然自得的云朵,宛如白莲般在空中漫无目地的飘着,三五只海鸥更是盘旋在船只上方,恣意翱翔,扶着扶手向下望,入目便是三五成群的鱼在水中欢快的畅游,脸色一喜,暗暗道:此时当真是钓鱼的好时机。
姑娘,给您鱼竿
鱼竿是刘湘婉现做的,棍子是从厨房拿来的,至于鱼钩乃是她用绣花针弯成的,犹记那时招娣在其耳边嘟囔:姑娘,这样的鱼钩能钓到鱼吗?
刘湘婉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家小姐我钓的是愿者上钩的鱼
如今三天过去,招娣依旧立在一旁,望着看不见底的海水,喃喃道:姑娘,您的鱼呢?连续三天别说是鱼,便是虾米也没钓到一条。
刘湘婉脸色讪然:
姑娘,您可真有耐心?
刘湘婉哼哼道:不钓鱼难道让我绣花不成?
招娣笑嘿嘿道:还是钓鱼好,钓鱼好。
一个时辰就这般过去,刘湘婉依旧没钓到任何鱼,身旁的招娣小声道:姑娘,若不然奴婢去厨房取一块肉过来。
钓鱼没有饵,鱼儿焉能上钩。
刘湘婉摇摇头:那多没意思?
招娣满脸惆怅:您现在这般不是更无聊?见此,不由劝道:姑娘,日头越发足了,咱们还是进去吧!
刘湘婉站在一旁,安抚她: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她内心有种预感,今日必能钓到鱼。
就在手中的鱼竿微微发沉时,刘铁躬着身子过来,轻声道:六姑娘,老爷唤您过去?
爹爹?刘湘婉握紧鱼竿,眼睛紧紧盯着海面,这时辰她爹找她有何事,不过既遣了刘管事来,焉能不去?遂满脸纠结的唤招娣:这就交给你了,顿了顿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这一杆怕是钓到鱼了,若是立即拽回来,鱼儿怕是容易跑掉,再等等,待却准鱼儿上钩时,立马掀竿而起
招娣神色郑重的点点头:姑娘放心,奴婢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刘湘婉颔首,伸手将头上的帷帽放在招娣头上,又轻手轻脚为其整理衣领。
帷帽里的招娣傻傻笑道:姑娘,您真好
刘铁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对主仆
行走间,刘湘婉轻声问:刘管事,爹爹可有说唤我何事?
刘铁笑着说:奴才不知。
刘湘婉顿了顿脚步,低声道:不会就唤了我一人吧!
三姑娘也在。
这样还好!
刘湘婉嘴角含笑的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移的去往爹爹的房间。
到了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三姐的声音:爹爹,女儿也想跟着您学,可娘亲如今身体还虚着,这打理船上内务一事自然落在女儿身上,女儿哪有时间跟着您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