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捂着脸,惨笑道:果然,在姨娘心中最疼爱之人唯有二哥
我不该疼爱仁哥吗?老爷对我早已没了情分,日后我所能依仗之人唯有仁哥,李姨娘神色冰冷,木木道:仁哥自小听话孝顺,可是你呢,姑娘当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每每我们母女二人共处时,你看向我的眸光带着一丝不屑,轻蔑更甚至鄙夷。
四姐身子一僵,抚着脸垂下头,只听李姨娘继续道:只因我是婢女出身,害你只能是庶出,因此总觉得我们亏欠你,声音一顿,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怒声道:可就是我这个婢女出身的我将你生出来,如果没有我,你焉能站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不屑一顾。
姨娘
李姨娘对其摇了摇头:若此事不牵扯仁哥,你我母女尚有一丝情分,可如今因你牵连仁哥,害他被老爷驱赶出府,嗤笑一声:也罢!至今日起,我们母女情缘到此为止,既你心中如此鄙夷我,日后姑娘如何全看你自己的能耐。
四姐心中一慌,伸手去拉她的袖子,未料李姨娘连连后退,低声道:日后姑娘飞黄腾达,妾绝不上前沾光,反之姑娘成亲后,日子过得糟心不已,也不必与妾说,妾身份卑微,入不得您的眼。
话音一落,李姨娘决然离开。
四姐脸色惨白,喃喃道:我做错了吗?为何都说我错?
她想要高人一等有何不对,想要富贵荣华有何不妥,不想过做低伏小的日子又有何错,对!她没错!是她们错了!谁说庶女不能嫁入高门大户,享受锦衣玉食,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庶女也能一飞冲天,也能与嫡女平起平坐,也能成为众人眼中羡慕不已的高门大妇。
旁人不敢!她敢!
不仅敢想,更敢做!
总有一日
四姐抬头,眼睛直直看向前方,安慰自己:现下姨娘只是同她置气,待她涅槃之日,再与姨娘重修母女情分也不迟。
翌日,众人请安时方知仁哥要去外面的书院求学,就连二太太神色都不免惊讶,怪异道:老爷,您怎有此等念头?
刘仲修淡淡道:翊哥金秋下场,定榜上有名,而仁哥回京后一直跟随府中夫子授业,虽日日不缀,却不如行哥聪慧好学,举一反三,不如让他换个地方,且看他学业可会精进?
二太太皱眉道:若老爷欣赏那位夫子的才华,直接将其请到府中授业便是,何苦让仁哥去书院就读,毕竟那里清苦的很。
糊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他学业未有精进,这便是他饱食暖衣,不知进取的结果,遂若想学有所成,须先受其苦。
见此,二太太也不好多劝,唯有道:是妾身浅薄,不及老爷心有沟壑。
骤闻仁哥外出求学,弄得众人一时措手不及,回院子后各自派贴心的女婢或小厮过去,送上一些程仪,虽不多却也代表他们手足间的情谊。
唯有四姐亲自送他到院门口,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轻声道:二哥,这里面是我往日为你所做的鞋袜,还有昨晚亲自为你绣成的荷包,还妄你带在身上佑你平安。
仁哥接过,憨笑道:四妹,此番二哥外出求学,定是有所成方才归家,姨娘那里还要烦你多多照拂,神色一顿,轻声道:日后二哥不在你身边,你行事要慎之重之,不可在恣意妄为。
四姐眼眶一红,簌簌落泪,低泣道:二哥是妹妹害了你,若不是因我牵连你,何至于害你自此。
仁哥摸摸她的头,含笑道:你回吧,二哥走了!将手中的包裹交到小厮手中,转身离开。
四姐哭的身子直发颤,却使劲捂着嘴唇,不露出一丝哭音。
玉兰上前搂着姑娘的身子,低声道:姑娘,咱们回吧!
四姐摇了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二哥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眼中,方身子一软蹲在地上,双手抱膝不住大哭。
这时小桃跑过来,喘气道:四姑娘,二少爷可是走了?
玉兰低声道:你怎么才来?
小桃一路小跑而来,只见其额头冒汗,断断续续道:因二少爷外出求学,乃至于姨娘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本打算亲自送二少爷出府,未料刚出院子,身子一软昏了过去,奴婢并着小花合力将姨娘背进院子,这才急匆匆赶过来,未料还是晚了看着手中的包裹,忧愁不已,若姨娘知晓包裹未送到二少爷手上,怕是又会伤心的昏过去。
四姐猛地站起来,从她手中夺过包裹,冷冷道:回去告诉姨娘,就说已将包裹送到二哥手上,知道吗?
小桃福了福身,脸色发白道:奴婢明白。
四姐瞥了眼玉兰,主仆二人方决绝离开,行至凉亭处,碰到刘湘婉主仆,四姐眸光阴冷的盯着她,阴霾道:六妹,好手段。
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道:四姐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玉兰,你去外面守着,我要跟六妹单独说会儿话,四姐嘴角微微上翘:六妹,可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