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三姐平日对妹妹好,若不然以我胆小如鼠的脾性焉敢有此勇气。
此话一出,三姐低叹道:明年这般时辰,我许是出嫁了,到时也不知是何模样?
刘湘婉轻声道:三姐怕甚,只要你手中握紧金银,孩子,其他人在嘚瑟又能如何?大不了气急之下,挥起大棒子将其打出去,顿了顿,又道:未来姐夫还敢休了你不成,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几斤几两重。
三姐脸色涨红,待要伸手掐她,可牵一发而动全身,真真是不知碰她哪里好,遂翻了个白眼:娘每日让我贤良淑德,温良恭俭让,你却在我耳边不住地撺掇,到时让我娘知晓,哼哼
三姐又不会告密,妹妹何惧之。
三姐拿她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问:爹爹打算如何处置四妹?
刘湘婉轻叹:妹妹并不知晓,不过瞧着爹爹很是恼火,脸色铁青,两侧双手握成拳且青筋外露,看着吓人的很。
如此,不提也罢!你能全身而退已然走运,下次莫要这般意气用事。
刘湘婉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作甚这般看我?
三姐,你被人打了耳光,难道能忍得住?
三姐脸色一僵,讪讪道:事发突然,量力而行!
刘湘婉似笑非笑道:三姐,你确定?
三姐双目一瞪,恼怒道:当然得一拳头揍回去!此时她的脑中好似出现他与人打架一幕,旁人打了她一拳,她定要回两拳或更多拳。
刘湘婉挽起袖子遮住嘴角已看不出来的笑容,咯咯道:这才是三姐嘛
嗯?三姐斜了她一眼:再敢打趣我,小心我收拾你。
姐妹二人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回去,待三姐送到六妹院子不远处,方走回她的院子,梅兰低声道:姑娘怎不跟进去?
此事闹得这么大动静,定然惊动黄姨娘等人,若我此时过去难免让她神色拘谨,不知所措。
姑娘梅兰眼里一喜,姑娘的脾性越发温和,待她们这些贴心婢女,也不似往常般非打即骂,便是偶尔不小心做错事,姑娘也不过敲打两句,如今更会体贴旁人,这样的姑娘真好
怎么了?三姐皱眉看她。
梅兰激动的眼眶含泪,低声道:无事,奴婢只是太过欣喜。
欣喜什么?
梅兰只是不住的摇头,嘴角始终带笑。
刘湘婉回到院子,此时在院门口巴望的不是招银,而是赵妈妈,见到姑娘的身影,踉跄的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哽咽不止:姑娘,您您脸上可疼?
赵妈妈想伸手摸摸姑娘的脸,却又怕弄疼她,慌手慌脚的不住抚摸她的身子,不住问:除了脸,身上可有受伤?
刘湘婉拉下她的胳膊,轻声道:我知妈妈担忧,可如今家门已在眼前,进去后我在细细告知你,可好?
赵妈妈哭哭啼啼道:老奴心疼您,恨不得将您身上的伤都放到老奴身上从小伺候姑娘长大,何曾让她磕到碰到,如今倒好,只去了姨娘院子一段时日,姑娘便被人欺负成这样,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头及鬓角处,脸颊红肿的好似馒头,衣服皱巴巴不说,袖子处更是被人撕破,活脱脱被人狠狠欺负过。
妈妈安心,脸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不甚严重。
赵妈妈转头看向头发虽有些凌乱,但整个人完好无损的招娣,怒声道:姑娘受人欺负,你怎没上前帮忙。
招娣神色委屈,瑟瑟道:奴婢也想,可奴婢被玉兰拦住,没法子脱身。
赵妈妈恨声道:老奴就知道四姑娘对您从来没安过好心。
刘湘婉哭笑不得:妈妈这是见不得她受委屈,怕是从此记恨上四姐!
赵妈妈拉着姑娘进屋,只见黄姨娘站在厅中候着她,尤见她这番狼狈不堪的模样,未语泪先流:姑娘,你受苦了。
刘湘婉一个头两个大,刚哄好赵妈妈,如今又来了亲姨娘,唉!早知这般结果,还不如不同四姐还手,快走两步行至姨娘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姨娘,女儿没事,真的没事。
赵妈妈眸光瞥见立在一旁呆愣的招银,怒声道:愣着作甚,还不将丝帕沾湿为姑娘敷脸。
半盏茶前,赵妈妈吩咐招银去井边,打了一盆冷水回来,就是为了给姑娘敷脸。
招银早被姑娘脸上的伤痕惊呆,流着泪忙不迭的点头,待端着木盆走到姑娘身边,哽咽道:姑娘,您脸颊可疼?
不疼,真的不疼。刘湘婉见屋中众人围着她,无奈之下将她的英勇战绩说与众人听,半响后,只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唯有黄姨娘从招银手中接过丝帕为她敷脸,低声道:姑娘,虽解了你心头的郁结之气,可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刘湘婉扯着嘴角干笑:姨娘,不过这架打的委实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