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捂嘴偷笑:到时六姐吩咐便是。
三姐斟酌片刻,沉声道:还是让七妹画吧!你的画工真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刘湘婉对其翻了个白眼,恨声道:三姐莫要嘲笑我,妹妹能画成这样已是黔驴技穷。
算你有自知之明!
此言一出,余下二人纷纷捂嘴偷笑。
这时,赵妈妈躬着身子进来,恭敬道:姑娘,老奴已沏好茶,还请你们出去品茶。
刘湘婉点了点头,淡笑道:既如此,咱们还是出去烹茶谈天,慢慢细聊!
大姐从她娘院子出来后,碰到姗姗来迟的翊哥,淡笑道:可是去看娘?
翊哥对其恭敬的揖礼,低声道:此次多谢大姐从中说和。
你是我亲弟,谈何谢字,且事关你的仕途,姐姐又怎能袖手旁观,大姐神色一顿,轻声道:你还是快些进去劝劝娘亲,毕竟她只有你一个儿子,嘴上虽赞同你的决定,心里却是肝肠寸断。
翊哥挺直后背,沉声道:大姐,有些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乃必行之,小弟既已下定决心,焉能退缩之。
大姐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诚如爹所说你马上便要成家立室,日后为人夫为人父,自该自己拿主意。
翊哥轻声道:大姐,之前弟弟与你说过的话,从未忘记过,待弟弟有所成那日,便是你依靠弟弟之时。
大姐脸色一怔,缓缓道:好,大姐等着你,顿了顿,又道:祖父可是回去了?
翊哥淡淡道:祖父在他书房。
大姐点了点头:犹记那日我答应为你做一桌膳食,今日你榜上有名,大姐定然履行当日之诺言。
翊哥难得脸色微红,低声道:大姐,那日咱们打赌乃是赌弟弟金榜题名,如今
第一名与第一百名皆是榜上有名,不过是一前一后罢了,但又有多少人榜上无名,随即,大姐嗔怒道:再说身为长姐,想为胞弟做一席膳食,有何不妥之处。
翊哥眉眼微缓,含笑道:既如此,过会儿弟弟定要亲自尝尝大姐的手艺。
姐弟二人说完方各自离开,翊哥深吸一口气,方抬脚走进去,菱香见此,忙不迭对其福了福身,却被翊哥用眼神止住,随后慢慢走进内室,只听里面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我知老爷是为了翊哥着想,但我就是舍不得
王妈妈低声道:太太,眼下您忍一时之别离,日后却可长久跟少爷在一处。
京城有何不好,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底蕴之家,为甚他不肯留在京城,非要去那等穷乡僻壤的地方。犹记当年跟随老爷外任时,所过的艰苦日子,那般光景她至今不想回忆,未料翊哥只身犯险,这不是拿针戳她的心吗?
王妈妈劝慰道:太太,您看看现下精神抖擞的老太爷,在想想若您到了他老人家这般年岁,每日儿孙绕膝,含饴弄孙,不是很好?
二太太听在耳里,只觉众人都不体谅她为娘的苦心,恼怒道:万一我活不到那般年岁呢?
太太王妈妈脸色一变,惊呼道。
门外的翊哥低叹一声,缓缓走进去,低声道:娘,是儿子不孝。
二太太梗着脖子不肯看他一眼,僵硬道:既你心中早已下定决心,又何必在乎为娘的感受。
翊哥掀袍跪在地上,低声道:娘,此次儿子未能金榜题名,您心中定比孩儿还要伤心,可当着儿子的面却从未露出一丝伤神的模样,总是言笑晏晏,您心中的酸涩,儿子焉能不知,且凡京中之人皆猜今朝秋闱,我与明若到底谁更略胜一筹,如今儿子落得这般光景,自觉无颜留在京中,不如谋个官位去外任,既为百姓谋福祉又可慢慢熬政绩进而升官,如此一举三得之事,儿子焉能不去。
可你当真舍得离开为娘身边。
翊哥屈膝爬到他娘身边,低声道:娘,趁着儿子风华正茂,熬过几载光阴便能回京,届时留在您身边承欢您膝下,可好?微微抬头,见他娘眼角的泪水滑下脸颊,长叹道:若娘当真不想,儿子不去也罢!说着自顾起身,往外走。
见此,二太太脸色一变,眼神看向王妈妈,厉声道:还不快拦着翊哥?
王妈妈猛地回过神,踱步至大少爷身边,轻声道:少爷,且等等。
娘,眼下爹爹还未来得及为我张罗,儿子这便过去跟他说,此番不去外任,留在家中陪您。
王妈妈身子一僵,神色难掩焦急,劝慰道:少爷,不可莽撞行事,转头看向太太,只见其神色木楞,慌张道:太太,您快说句话?
翊哥,你非要逼为娘吗?只听身后传来二太太嚎啕大哭的声音:适才在厅中为娘已然同意,难道还不许为娘私底下念叨两句?
翊哥脚步一顿,低声道:娘,您误会儿子了,若您当真不想让儿子去,儿子便再也不去,自古百善孝为先,焉能因儿子惹得您日日流泪,日日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