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渐黑,豆包低声道: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不是该回院子,怎往府外走。
魏廷茂淡淡道:跟着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豆包垂着头再不敢言语,紧紧跟在少爷身后,自打少爷回府后,脸色便越发难看,身上的冷意也越发凝重,他生怕自己嘴快说错话惹怒少爷。
谁料魏廷茂从府中出来,走进一家酒馆,只见其他三人早已坐在一旁喝酒谈天,曹霁光见其进来,含笑道:你总算过来了?
今日方回府,势必要用过晚膳方能出来,你们来的倒是很早。
我与宣鹤为你二人接风洗尘,焉能不早些过来,曹霁光指着睿哥,淡笑道:你且不必自责,他不过比你早来一刻钟罢了!
睿哥神色极其无奈,揉了揉额头:还不是我娘,从我归家便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若不是同她说你们寻我喝酒,今夜怕是要坐在一旁守着我入睡。
曹霁光大笑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好不容易归家,伯母焉能不欣喜。
往日未曾觉得我在家中有何地位,今日却发现,众人看我的眸光中带着欣慰及崇敬,一时间竟让我手足无措。
宋天明淡笑道:打了胜仗,自然成为大凉国的英雄,话音一顿,看着他二人含笑道:如今你二人凯旋而归,我与明若真替你们高兴。
青墨端起酒杯,淡笑道: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说着一连喝光三盅酒,随后看向明若二人,轻声道:这三载你们可好?
焉何不好?宋天明淡笑道:在你们走后一年,我们便已成家立室,如今更是有了子嗣,再且看看你们,如今还是孤家寡人。
魏廷茂亲自为他二人斟满酒盅,轻声道:这三载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时常送信与我,我焉能知晓家中乃至朝堂发生之事。
焉何说此话,我们本是肝胆相照的兄弟,自是希翼你越来越好,如今你身居高位,也不枉我们之前所做一切,宋天明揶揄道:日后我们且还需要你照拂呢?
多余感慨之言,我就不多说,日后凡我力所能及,定责无旁贷。话音一落,魏廷茂端起酒杯又是大口喝光。
宋天明对其摇了摇头,轻笑道:青墨,适才不过是玩笑话!
曹霁光点了点头,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看着青墨脸上的疤痕,担忧道:怎伤的如此重?
莫要担心,这不过是个摆设,待过些时日,自会慢慢消失。
闻言,除了知晓内情的睿哥,其余二人则舒了一口气: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魏廷茂又为明若斟了一杯酒,轻声道:多谢你。
曹霁光自是知晓他所说何事,淡笑道:自家兄弟,何须客气,若能成就你心中所想,我自是乐见其成。
放心,此事定能成!魏廷茂对他碰杯,斩钉截铁道。
睿哥心下不满,嘀咕道:你二人又在打何哑谜?
曹霁光对其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想必不久之后,伯母该为你择媳妇了吧!
此话一出,睿哥脸色涨红,扒了扒脑袋,闷声道:如何不是?转头看向魏廷茂,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青墨,你任重而道远!
曹霁光眉眼一挑,青墨莫不是想及此,眼神不由看向他,只见其微微摇头,难道他并未告知睿哥,可看样子并非如何。
如今的宋天明手中再无折扇,也无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眉眼间多了一丝沉稳,含笑道:如此看来,好似你们三人都知晓,唯有我尚在迷雾之中,不得其解。
曹霁光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低笑道:此事你最好私下问青墨。谁知他心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也唯有如此!宋天明端起酒盅抿了抿,神色无奈道。
睿哥到底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扯着曹霁光的衣袖,低声道:明若,驸马爷的日子好不好过?
曹霁光一把推开他,失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受气不成?
未料,睿哥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却是有些担心你。
二公主虽是金枝玉叶,性子却极为爽利,与她在一处,倒是自在快活!
当年他爹揣摩不透圣上的决意,又怕二皇子不能继承太子之位,到时家中必受其牵连,遂让他尚了公主,虽面上应允,可心里到底意难平,试问他这些年挑灯夜读,只为金榜题名,未了高中榜首后竟尚了公主,成为摆设一般的驸马爷,满腹经纶便这般付之东流,焉能甘心!
可自打他娶了二公主,方知她性子太过活泼,根本不容他有片刻愁绪的念头,每当他静坐在书房中翻看诗集,便有小厮过来禀告,二公主打算烧菜与他吃,未料不小心将厨房点着,每当他对着院中景致吟诗一首,便有丫鬟过来禀告,二公主将他儿子吊起来打,只得匆匆过去安抚,每当他借酒消愁,二公主便寻味过来与他拼酒,最后夫妇二人双双醉倒,遂他哪还有悲伤秋月的功夫,满脑子都被二公主匪夷所思的举动弄得整日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