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身子一僵,面无表情道:公主,小女在您府中殁了,难道您不该给下官一个说法吗?
三公主拿起丝帕点了点鼻翼,淡淡道:适才本宫同你家夫人说过,令千金乃是不下心,失足跌落水。
秦夫人紧紧抱着女儿,神色疯癫的指着三公主,凄厉道:你说谎!你害了人还这般神色自若,这世上怎有你这般恶毒之人,转头看向老爷,悲戚道:老爷,就是她,适才湘儿却是失足落水,却被府中三少爷救起来,可可女儿家最重名节,遂湘儿不过是想讨个说话,未料三公主不但言语讽刺,竟逼得她活活跳水而亡
三公主眉眼一竖,厉声道:放肆!你竟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命人掌你嘴!
即便你是皇家之人又如何?皇家之人就敢草菅人命?若此事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必不肯善罢甘休,定要为我死去的女儿伸冤,妾身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去皇后面前告御状,让你没有好下场。
三公主冷笑道:凭一贱婢口中之言,你便敢随意诬赖皇室之人,难道不怕皇后怪罪你?
只见秦大人神色悲戚,缓缓走上前看着面无血色,双眼紧闭的女儿,身子踉跄下跪在她身边,摸着她渐渐冷却的手掌,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湘儿,为父来了,你睁开眼看看为父
话音一落,秦夫人痛哭流涕道:老爷,我们的湘儿没了,没了您定要替她伸冤,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三公主挺直后背,嘴角不住冷笑,声音却越发温和,轻声道:秦大人,令爱过世,本宫心下也不好受,但逝者已逝,还是让她早些入土为安,方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总好过现下这般让她衣不蔽体,遂你还是先将令爱带回府中,秦大人且觉得呢?
秦大人猛地站起来,眸光阴冷的看着她:三公主,小女死在你府上,难道就让她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大人,本宫说过无数次,令爱乃失足落水,方才溺水身亡,你们夫妇一再相问,当真信了那个贱婢的话,觉得本宫害了你们的女儿,三公主嗤笑两声:若本宫想取人性命,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遂你们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此无理取闹!
既然公主这般说,为表明下官的决心,此事咱们还是奏请圣上,请他定夺吧!
你威胁本宫?
下官焉敢?如今死的是下官的女儿,倘若下官置若罔闻,岂不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枉为臣子。
三公主眯着眼,冷笑道:秦大人,本宫犹记这些年你一直在正六品的位置举步维艰,不若本宫让你官升两品,如何?话音一顿,又道:本宫知秦大人内有真才实学,不过是境遇不佳,方未能大展拳脚
秦大人出其不意的打断他,淡淡道:三公主无需多言,下官虽一直停留在正六品的官阶,却从未做过泯灭良心之事,遂您不用利用升官之事搪塞下官。
三公主脸色瞬间铁青,这人怎如此冥顽不灵,他这是要与她鱼死网破,可他不过是小小的正六品工部郎中,想要跟她硬碰硬,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秦大人,你这是要跟本宫撕破脸?
下官不敢,公主既是金枝玉叶又是宁远将军府的主母,小官怎敢与您一般计较,不过事关小女的死因,下官既为人父又为人臣,焉能不追究下去。
这时,魏松脚步匆匆的走过来,轻声道:秦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秦大人脸色苍白,眸光微冷,指着没了气息的女儿,冷笑道:魏将军,此刻此刻,你觉得下官可会好?
魏松脸色一僵,低声道:此事我已从下人口中有所耳闻,还妄秦大人节哀。
魏将军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沙场将士,如今小女死在你府上,你可敢给下官一个交代。
老爷来了,三公主立马有了依仗,遂冷笑道:交代?什么交代?令爱失足落水死在我们府中,我们还未嫌晦气,你倒来寻我们要交代,声音一顿,皱眉道:莫不是你们夫妇早就算计好,未成想计谋不成,反搭上你们的女儿,遂一唱一和讹上我们。
闻言,秦大人气的身子直发抖,怒声道:三公主,小女已经殁了,你竟当着亡者之面说出此等薄情寡义之言,便是您贵为金枝玉叶,下官也不会畏惧您,大不了咱们去御前,到底谁是谁非,请圣上定夺就是。
当真以为本宫怕你!
魏松早气的胸腹此起彼伏,瞥了眼三公主,冷冷道:给我闭嘴!
三公主双目一瞪,神色皆是不可思议,他二人成亲至今,老爷从未对她说过重话,一直以礼相待,今日之事乃事出有因,未料他不曾过问自己,便当着众人的面对她疾言厉色,不由沉着脸,冷冷道:老爷,您可知适才说什么?
向嬷嬷走上前扯了扯公主的胳膊,低声道:公主莫急,咱们还是听听老爷如何说。
此时,怒火中烧的三公主焉能听进耳里,眉头一竖便要与其争吵,未料向嬷嬷紧紧握住她的胳膊,对其晃了晃,三公主方回过神儿,憋着火忍着没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