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这位同僚也不过是偶然想到,还需问问那位儿郎家中可有为其定亲,若没有倒是可以从中撮合。
老太爷眉头舒展,含笑道:不知朝中哪位大臣这么热心。总感觉此事来的太过突然,却又让人寻不到头绪。
乃光禄大夫陈大人。想到青墨叮嘱他,莫要提及他在中间撮合,毕竟他还未成亲,说出来此举未免太过造次。
这样一说,倒让老太爷心下微舒,不由看向睿哥,冷冷道:收起你心底那些小心思,如今你已入朝为官,老夫便在无顾忌,若你明知故犯,老夫绝不手软。
睿哥打个寒颤,垂下头,轻声道:您放心,孙儿再不敢了。他已从他娘口中得知,翊哥夫妇刚离家,二伯便被祖父拿鞭子抽了,深怕上朝时被同僚取笑,告了几日假在家中养伤,待身子痊愈方才上朝。
二伯且如此,他焉能幸免!
刘仲修神色诧异:爹,您和睿哥在打何谜语?怎么听着好似与六丫头有关。
老太爷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与你无关,无需多问。
刘仲修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儿子知道!
此事你抓紧些,遇到家世清白,门第适宜,内里又无一丝龌龊的人家,定要快些为六丫头定下来,可知?
爹放心,儿子明白,刘仲修神色一顿,觑了觑他爹的脸色,低声道:适才夫人同儿子说,倘若此家不行,可否将六丫头嫁到岳家,咱们两家毕竟是姻亲,若能再次结亲,两家的关系便会越发的牢固,您看呢?
老太爷冷冷道:不可!自打老二一家回府,后宅便没有安宁的时候,归根究底,还是老二媳妇管家不善,若不然焉能折腾出乱七八糟之事,再看看老大媳妇,无论打理偌大的府邸,还是掣肘后宅,手段皆是雷厉风行,遂周家不行,不怕人厉害,就怕遇到不讲理之人,六丫头那般老实的孩子,嫁到周家定会受欺负。
刘仲修不明所以:为甚?
老太爷脸色铁青,怒声道:你给老夫死了这条心,周家内里一团乱,唯有老夫人尚且明事理,至于其他人冥顽不灵,再且这些年周家未有杰出的儿郎,日后门庭如何还不一定,你让六丫头嫁进这样的人家,是亲手将她推进火坑里,你是她亲爹吗?
刘仲修脸色一僵,讪讪道:爹,六丫头乃儿子的骨血,儿子自是盼其过得好。眸光瞥向睿哥,示意他帮忙说和两句,未料睿哥一直垂着头,视而不见。
这个臭小子!
关键时候根本靠不住!
老太爷恨声道:六丫头的亲事,你必须尽心尽力,若不然老夫绝不轻饶你。
儿子明白!
睿哥自觉再呆下去,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遂躬身揖礼道:祖父,我娘寻孙儿有事,不知孙儿可否先行告退。
老太爷点了点头。
睿哥舒了一口气,方抬脚离开,未料祖父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倘若你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别怪祖父打断你的腿!
睿哥身子僵了僵,小腿微微发抖,转身正色道:祖父放心,孙儿再不会做糊涂事!见祖父颔首,方轻手轻脚离开这个是非地。
这臭小子跑的倒是快!
刘仲修咳了咳,轻声道:爹,不知您老是否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儿子便先行离开。想到青墨送与他的洛神赋,心下一阵激动,恨不得立马回到书房。
他二人离开后,老太爷神色颓废,刘奎轻声道:老太爷,您是否太过急躁,毕竟六姑娘刚及笄,便是魏少爷有何动作,手脚也不会这般迅速。
你不懂老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太爷低叹道:老二他
二老爷如何?
老太爷缓缓道:所谓胸有成竹,算计的怕是老二与睿哥这样的傻子。
您是指?
老太爷长叹道:希望此乃老夫胡思乱想!
翌日,魏廷茂拿着一卷洛神赋去了镇国将军府,老太爷听到门房的禀告,心下不住冷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子心中定是谋划着什么?
可要老奴去请魏少爷过来。
不必!便是老夫不传他,此子也定会过来。既他心中有所求,自会对府中众人阿谀奉承,只是不知他此番过来的意欲!
魏廷茂让豆包将手中拎着的糕点,交与两位伯母的贴身婢女,歉意道:那日小侄离开的匆忙,之后便一直忙于公务,遂一直未曾登门道歉,今日小侄得了空闲便立即过来,还妄两位伯母莫要同我置气。
青墨,你这是作甚?
伯母,此乃小侄的一点心意,还妄你们莫要嫌弃。
大太太瞥了眼糕点上的印记,低叹道:青墨费心了,不过是件小事,何至于让你如此惦记。
只听二太太打趣道:大嫂,青墨心里在意我们,遂才这般重视。
二弟妹说的是,大太太拉着青墨的手,轻声:今儿你来的凑巧,我家老爷与二弟都在府中,你来了正好陪他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