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听隔壁传来男子恼怒的声音:爹,儿子早已有了心悦之人,您为何非让儿子过来?
话音一落,又传出一男子低沉的怒斥声:那种人家的女儿焉能进我们老赵家的门槛。
赵耀脸色一红,愤愤道:爹,那种人家的女儿?灵儿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您怎能如此贬低她?
孽子,休得胡言乱语!赵东林低声道:怀化将军亲自为你保媒,为你寻来镇国将军府二房的姑娘,于你而言,却是你高攀了。
爹,如今儿子也是正七品的翊麾校尉,不过是刘家庶出的姑娘,何谈儿子高攀了。
赵东林恨声道:刘家子弟可谓文武双全,若你能娶到刘家的姑娘,日后对你仕途只会有利而无一弊。
赵耀冷冷道:爹,儿子乃庶出,如今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名堂,现下如此,日后还如此,只要儿子有能耐,又何必靠岳家的助力飞黄腾达。
你你个孽子若不是你姨娘苦苦哀求为父,为父又怎会费尽心机求得怀化将军帮忙说和,未料你竟权然不当一回事。
爹,你所仰慕的不过是镇国将军府的门楣,可谁家能一直长盛不衰,盛极必衰乃是自古流传的道理,在儿子看来,如今镇国将军府虽看着有名望,不过却是在日渐衰败中。
你想气死为父不成?此时此地,你竟敢说出如此混账话?
隔壁雅间偷听的刘仲修脸色沉如水,放在桌上的双手更是青筋外露,可见他怒不可遏,吓得刘铁心脏砰砰直跳,此番老爷提前过来,就是想趁对方毫不知情下,探探其人品,未料竟听到如此惊悚之言。
爹,此处又无旁人,你怕甚?倘若儿子顺了您的心,娶了刘府六姑娘,儿子也不会对她有一丝上心,只因儿子早已有了意中人,到时儿子定会将其娶进府中。
赵东林眉眼一竖,厉声道:你糊涂了不成!声音一顿,阴翳道:为父为你百般谋划,就是为了让你娶到门当户对人家的千金,这样于你日后仕途有利,若你心仪那个女子,待娶到正妻后,纳进府中就是。
爹,灵儿也是良家女子,倘若儿子不能娶她为正妻,平妻的身份却是能给予她。
你你你混账!此话一出,你可曾想过此举的后果?
有何后果?待那位六姑娘进门,还不是事事听从儿子,即便大吵大闹又如何?回娘家哭闹又如何?还能和离不成?
闻言,刘仲修再也忍不住抬手便要狠狠拍桌子,却被眼疾手快的刘铁拦住,低声道:老爷莫要生气,咱们在听听。
刘仲修虽未拍成桌子,但赵东林大掌一挥拍向桌子,声响瞬间响彻整个二楼,只见他眸光阴冷:你想气死为父不成?
爹,自打儿子有了如今这般作为,母亲对我成见愈来愈多,遂您无计可施下,让儿子成家后搬出去,对此儿子可曾有过一丝埋怨,如今儿子不过是想求娶心仪的女子为平妻,为何您要百般阻拦,见他爹瞋目切齿,赵耀忙道:成亲后儿子定将刘家六姑娘治的服服帖帖,此事倘若她未有任何怨言,且与灵儿相处异常融洽,于儿子来说,不就是娥皇女英吗?
赵东林嗤笑道:你当别人傻子不成,此事关乎嫡子的地位,怎容你指手画脚。
只听赵耀愤愤不平道:即便大哥终日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但因他是嫡子,您便事事容忍他,只因我是庶子,从小您便狠心的将我扔到军中,任人欺负,若不是儿子拼着心中的不忿,焉能有今日这般作为。
你你怎就不懂,嫡子就是嫡子,庶子就是庶子,焉能乱了纲理伦常,你当真以为你有如今这般作为,乃是靠你的本事,赵东林冷哼一声:若不是为父从中帮你打点,焉有你今日?
赵耀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爹,您骗我?
不信?赵东林冷笑道:待会儿怀化将军过来,你大可问他。
爹赵耀脸色惨白,身子发抖,声音较之之前轻了不少,喃喃道:即便如此,儿子也想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为何您不能恩准儿子。
日后你令立门庭,于官衔上若想再进一步,必须靠底蕴厚重的岳家扶持,为父纵观朝中局势,唯有镇国将军府刘家的子孙在朝中文武皆当官,且官职皆不可小觑,你再想想咱们家赵东林轻叹道:为父不过是六品的昭武校尉,你也不过是七品的翊麾校尉,让你求娶之人虽是刘家的庶女,可为父早已派人打听过,此女深得刘家老太爷的欢心,若你娶了她,以刘家老太爷爱屋及乌的脾性,定会为你谋划前程,此举也算是为父对你,对你姨娘的交代。
赵耀身子一颤,半响后,方轻声道:爹,儿子明白了。
就凭区区的赵家,还想算计他们镇国将军府!
娥皇女英!
可笑至极!
刘仲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然,猛地起身开门出去,抬脚走到隔壁,一把推开房门,轻笑道:赵大人嘴角虽带着轻笑,可眸光中的冷意却是如何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