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亦是望向院中正与于世打叶子牌的阿默。
她谨慎摇头道:“人是怪异了些,但绝不是痴傻之人,打叶子牌时眼神灵动,似是在心中计算着什么,毫无痴傻之症。”
我颔首赞同。
从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和直觉来看,这个阿默可不是个痴傻之人。
不仅如此,偶然一次,我发现她盯着流苏手中的话本子,在旁偷偷看得甚是入神。
流苏翻页,阿默的视线则也与流苏同步而动。
所以,阿默是识字的。
一个痴傻之人又怎会识字?
正巧那边的叶子牌打完了,于世起身要去做晚饭。
“流苏。”
“奴婢在。”
我命令道:“找个借口,去试试阿默的女红如何?”
流苏领命而去,我和木槿则站在窗前瞧着。
院子里,流苏端着针线篮子走到阿默身旁,“阿默想不想绣个帕子送给侯爷?”
阿默半垂眸眼,起初是神色倨傲地觑了眼流苏手中的绣棚。
她思索了半晌,贝齿微露,欣然笑着点头答应。
流苏便拉着阿默,在大树下的矮榻上坐下,一起绣起了帕子。
待阿默绣完后,流苏看着那帕子皱了皱眉头,一副一眼难尽的表情。
流苏本想骗阿默,将那绣帕拿给我看的。
可那阿默却鬼机灵得很,将帕子从绣棚上扯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拿去塞到了于世的袖兜里。
待流苏回来后,我问她:“阿默绣得如何?”
流苏摇头嫌弃。
“手法笨拙,针脚也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擅长绣工的人。”
“而且,阿默自己又绣了个很怪异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命流苏拿笔画下来。
可流苏画的花纹,我和木槿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究竟。
一个像树杈枝丫,一个像条扭曲爬动的蛇,然后旁边还一个倒立的桃子。
我仍心存怀疑。
“会不会是故意藏拙,不想让人识破她的身份?”
木槿附声道:“有这个可能。”
流苏提议道:“要不就单独叫进来问问?”
木槿直接否决:“那阿默只跟着侯爷,再说,她既刻意隐瞒,我们问了,也未必会说实话。”
过后,我找于世单独聊了此事,将木槿和流苏在外面听到的话,也跟他说了一遍。
“若阿默真的是秦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于世想都没想,便说:“阿默就比你我小那么几岁,若她真是秦嫣,国公夫人把她送给一个半百盐商当妾,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既然是自己逃出的国公府,便不能将她往刀山火海里送。”
于世的态度很明显。
就算阿默真的是秦嫣,那也只能是阿默。
而我自然是站在于世这一边的。
所以,阿默是谁,对我来说,便也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