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似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怔怔然地看着我恍了片刻的神后,将手中的衣袍披裹在我身上,紧忙叫停马车,将赵书亦找来替我诊脉。
隔着帕子,赵书亦的指间搭在我的手腕上,神色凝重地诊着脉搏。
"脉象如何?"
"能保住吗?"
许是初次遇到这类事情,魏驰紧张地坐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赵书亦,眉宇间少了昔日的冷傲和威严,竟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似的。
他这副样子,我还是头次见过。
赵书亦宽慰魏驰:"殿下莫急。"
气氛有些低沉压抑,我开口打破了的沉默。
“竟然不知,先生还懂医术。”
赵书亦谦和笑了笑:“略知一二。”
赵书亦的略知一二,和我的略知一二,那可是两个意思。
片刻后,赵书亦看着魏驰摇了摇头道:“初月胎气本就不稳,岁和公主又是这般折腾......二位殿下想开些。”
赵书亦离开后,马车继续前行。
魏驰一脸颓丧,狠力搓了搓额头,手捂着双眸,坐在那里沮丧地沉默了良久,而另一只搭在膝盖上的手,攥拳则攥得咯吱作响。
他的愤怒是无声的,就连难过和愧疚也是内敛的。
“没事的。”
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软声安慰魏驰。
“等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一起生个公主,再一起生个皇子。”
魏驰捂着眼,沉了一口气,猝然揽着我的腰搂向了他。
撩开衣袍,他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腹部,轻蹭之间隐隐感到有少许的湿意。
片刻后,两瓣温热轻轻地落在肌肤上,魏驰哑声喃喃。
“很疼吧?”
“不疼,就比来月事时疼那么一点点。”
“又骗人。”
“这次真没骗你。”
我抚摸魏驰的脸,柔声安抚他。
“怪我不好。”他又开始自责。
“也不怪你,可能是......”
我也懒得遮掩了,直接说了实话:“可能是我偷偷吃的避子丸,药性不如汤剂强,你又不知哪次失误了,想来都是天意。”
搂在腰间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一些,魏驰的侧脸好像都要贴进我肚子里似的。
只听他低声愧疚道:“避子丸,本宫偷偷换掉了。”
虽然没那么气,可我还是佯装恼怒地嗔怪道:“你竟然偷换我的药?”,
魏驰仰起脸看我,湿红的眸眼仍泛着水汽。
一改对他人的那种孤傲冷漠之态,他好声好气地同我解释起来。
“那避子丸性寒,多少有些毒性,药性虽不比汤剂强劲,可亦是对女子身子有害而无益,我怕你吃多伤身,便偷偷给你换成了补药。”
“本以为本宫行事时多加注意,如书中所言,好好控制便可,却不曾想......”
听魏驰这么一说,另一件事也从记忆里蹦了出来。
难怪长生公公自一个多月前起,三两天才给我喝一碗喝暖宫养身的补药。
我还以为他们院子里没有下人,日常杂务繁多,长生公公一人忙不过来,而熬汤药又是费力费时之事,是以才减了次数。
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纠结对错,更何况魏驰也是为我身子着想。
虽然被他骗了一次,但比起我骗他的那些次,也算不上什么。
魏驰替我擦干腿间的血迹后,我换上了那身干净的布衣,将发髻打散,简简单单地用木簪子绾了髻。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逃离北臻?”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