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个模糊的影子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有人能看出这是她和叶扉安,那又能怎样呢?关系好的女生经常合照,拿一张喜欢的当头像,本来就无可厚非。
没有人会多想,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对方和周围的“好朋友”是不一样的。
“喻喻?”
“喻良!”潘珊接完水,叫了她几遍都没听到回复,转过头来喊道,“你发什么愣呢?”
喻良把手机塞进口袋:“来了来了!”
“帮我拿一下杯子,我鞋带开了。”潘珊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她,蹲下系鞋带,忽然说,“你之前好像从来不会在教室玩手机。”
“也没有吧……我之前也把手机带到过教室,就是老赵在班里看着,我怕被抓。”喻良下意识紧张起来,飞快地解释,“这几天不是运动会吗,我主要是想拍照,就带过来了。”
潘珊站起来整理外套下摆,顿了顿:“这样啊。”
大概是自己心里有鬼,喻良感觉潘珊看自己的眼神也复杂难言,她心跳得飞快,抠着水杯边缘,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好朋友的眼睛,她差一点把心里的秘密脱口而出,但指尖忽然被没有隔热层的玻璃杯壁上被烫了一下,她一缩,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那你可小心点啊,我之前就让老赵抓到过一次,手机被没收了一个月。”潘珊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拿过自己的水杯,不禁回忆起了自己悲催的往事,“我妈因为这个,差点把我手机砸了。”
喻良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我哪敢跟你一样,上课都玩。”
潘珊对她笑了笑:“快回教室吧。”
第43章停电
说是不在意,但经历了和潘珊的这一番对话,喻良当晚还是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玩手机被抓,老赵根据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发现了她和叶扉安的关系,最后这个噩梦停在梁雁和喻宏远指着她说“变态”的画面,喻良凌晨三点睁开眼,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和叶扉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十二点互道的晚安,喻良心有余悸地把手机倒扣在床上。
起床后,她毅然决然地把手机留在了宿舍,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又用一个鞋盒打掩护,藏进了自己床下的行李箱。
——然后,当天她就因为这一举动逃过了一劫。
运动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晚饭时间,疯了两天的学生大部分不能立刻收心……也不能立刻收起手机,晚饭时间班群里还是被白天的照片刷了屏,甚至有人在后排聚众打游戏,教学楼的气氛宛如周末。
喻良今天没带手机,暂时无法融入这种氛围,只能边啃鸡蛋灌饼边翻试卷,叶扉安坐在潘珊的位置上,“趁热”给她讲昨晚数学作业的错题。
自从两人的座位分开,叶扉安就成了喻良周围的常客,没事干的时候经常走动,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潘珊谈恋爱以后,晚饭几乎都留在食堂吃,于是她的座位成了叶扉安给喻良讲题的专座。
“等会你自己做一遍,就这么盯着看是做不会的。”喻良沾了一手鸡蛋灌饼的油,没法下笔,叶扉安顺手给她把步骤也加了上去,随口提醒。
“知道啦。”喻良拿纸巾大体擦了擦手上的油,突然起了点坏心,快速地朝她脸上伸手,然后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扉安:“干什么,恩将仇报?”
“没什么,怎么可能,就是看你脸上粘东西了,哈哈。”喻良讪讪一笑,“去卫生间吗?”
“走吧。”
这层楼只有一班二班,这个时间已经快上课了,卫生间基本没有人,喻良在隔间里手刚碰到把手,卫生间的灯突然灭了。
大概每个学校都流传着一些“民间传说”,被学生在熄灯后夜谈时间添油加醋地传播,附中有个很有名的鬼故事,就在一楼女卫生间——之前这层楼的灯经常坏,据说有人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旁边隔间传来似有若无的钢琴声和女人的叹息。
这些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虽然极大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出现幻听,但一时间还是“风靡全校”,那段时间一楼的学生甚至宁愿去二楼排队,也不想去一楼的卫生间。
这个故事喻良当然也听过,灯灭掉的那一瞬间立刻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了百八十遍,她立刻缩回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隔间,发现本来等在洗手台处的叶扉安不见了。
“扉安?”
没人回答。
窗外好似阴风阵阵,喻良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要被吹起来了,她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的外套,默念唯物论几条真理和方法论给自己壮胆,又进去找了一遍。
没人。
“叶扉安,你、你别想吓唬我啊,我不怕这个。”喻良贴着墙又折返回去,第一反应是叶扉安绝对是藏在哪想吓她一跳,结果她脚刚迈出卫生间,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攀上了自己的手腕。
洗手台前有一面大镜子,刚好照出她身后一个人影,那一刻喻良感觉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她尖叫一声甩开了这只手,把身后的人也吓了一跳。
“叶扉安!”喻良看清这人是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气得拍了她胳膊一下,“我就知道你藏起来想吓唬我!”
“我不是,我没有,刚才灯突然灭了,我出去看了一眼。”叶扉安往旁边一躲,捂着自己胳膊,“……喻喻,你手劲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