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暧昧,乐声喧嚣,耳语和轻微的肢体接触就变得那样顺理成章。
那么,悸动究竟是本心使然,还是氛围造就的错觉?
下午从考场出来,他没话找话地给方幸珝发了条信息:“考完了。”
实在是句废话。
直到刚才结束聚餐,大家转场来ktv时她才给了回复:“好好玩吧。”
一句结束语。
他忍不住,或者没有忍,厚着脸皮问她:“你不在家?”
片刻,她回:“出差。”
有点冷淡。
岳辰本就不是粗枝大叶的人,尤其对于一个承载他几乎所有美好心愿的人,他本能地关注所有细节。当高考这个主要矛盾告一段落,他对她当初谈起关系时的叙述尤为在意起来。他放大她的一举一动,同时也放大了她的一举一动对自身的影响。
他下沉的情绪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跟他说话的女生看出了他的兴味索然,心想他可能考得不太理想,便识趣地停下了话头。
麦克风就四个,打牌军团收留心碎失麦人群,人数激增。袁俊海和岳琦几个人拉上岳辰新开了个牌摊儿。打了几轮,岳辰都赢了。人人惊叹他的牌运,但他非但没有志得意满,还及时收了手。
美其名曰:“让其他同学也体验一下胜利的乐趣。”
究其缘由,实在是他顾忌此消彼长,那啥得意那啥失意。说不上迷信,他们打电竞时也有类似的顾忌。比如连胜之后最好不要上厕所,免得让运势流失。或者如果好几次穿同一件衣服时输了大场,那这件衣服就该从此远离赛场。人在对待极其重要的事情上,难免抱有一点人力之外的期许。
他赶紧出去外面洗个手,顺便透透气。
今夜特殊时间,几乎每个大包都是考完试的毕业生在鬼哭狼嚎。离开了学校,不再受管束,溜达出去抽烟的小青年们比比皆是。岳辰多年来逃学经验丰富,却也没学抽烟。
此时心神不定,他游荡到烟酒柜去看了一圈。
负责出售点的侍应生掀了掀眼皮,拖着声音问他:“帅哥,要点什么?”
岳辰摇摇头。
这里没有她常抽的那几种。
而且……标签上的价格和侍应生投来的鄙夷眼神提醒他,该赚钱了。
她在前进,他可不能沉湎于盲目的放松或是无力感之中,不求能迎头赶上,至少要把差距拉小一点,再小一点,否则他怎么有资格妄想永远与她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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