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倒是可以理解。”全民媒体时代,稍微有点名气的人走在路上,都容易成为别人的流量素材,别说是经常在电视剧上见到的熟面孔了。
不过……
“大明星,你家老公管你也管得太严了吧?”方幸珝不掩鄙夷:“岳辰平时空了就打游戏,我都没约束过他。”
路汀汀试着方幸珝给她定做的十几款耳环,笑得娇俏又甜蜜:“也不是他管啦,我们平时大多数时候都分别在各自的片场,一个月要是能见上几天,当然时时刻刻想黏在一起啦。”
“那你们就不能一起喝酒、一起看电视一起打游戏吗?”
“靳洋不喜欢这些啦,他闲下来最喜欢拉片。”路美人双手托脸,笑颜灿烂,“当然,是抱着我一起。”
方幸珝:“麻了。”
于是这天,二人甩掉了林林总总的新年活动,驱车去往两百公里开外的小城镇赶集会。这是方幸珝出的主意,在这个远离都市的小镇上,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身边的美女就是电视上家喻户晓的明星。
路汀汀穿着朴素的棉服,戴上口罩和黑框眼镜,在摩肩擦踵的人群里穿梭,如鱼得水,来去自如。
她好久没有在大街上这么自由了,直抱着方幸珝的手臂叽叽喳喳、兴奋不已。两人一顿乱逛,最后大包小包提上车。
下午回到月盛湾,南瓜子、金桔子、鸡架、鸭脖和以及农家自制梅子酒通通摆上桌。早上路过菜场,路汀汀看到摊主当场宰鸡,大感新鲜。所以此刻,这只刚去世两个多小时的鲜鸡完整而□□地躺在光洁如新的流理台上,两位不精厨艺的美女与它相望,切实地感到棘手。
她们决定求助岳辰。
对方提议烤鸡,并给出了保姆级教程,精确到每一个动作,安全地把鸡送入烤箱,又完美地迎接它出炉。亲手买来、亲手料理、亲自撕开的鸡肉香嫩可口、唇齿留香,路汀汀满足感爆棚,连带多次称赞厨艺保姆。
但她的称赞在方幸珝接了来自岳辰的第6个电话后变成了指责。
“麻了。你是小孩子吗,他需要这么事无巨细地嘱咐吗?”
“麻了。他是小孩子吗,需要这么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吗?”
“我们是傻的吗,我们当然知道肉食放过夜容易馊、得放冰箱里……嗯?真的吗?”
这时,集会上买来的用农夫山泉2l大瓶装的梅子酒已经不剩多少,中间她们还穿插喝了些啤酒,现在都有些神思散漫了。路汀汀大着舌头抱怨,游戏的操作七零八碎,分手厨房频频失火。方幸珝咬紧鸭脖,忙于救场。
路汀汀忽然想到什么,疲惫地向后躺倒,喃喃道:“……就像哥哥一样啰嗦,也一样无微不至。”
方幸珝蓦地一怔,因她话里的遗憾。
从下午到深夜,游戏玩了大半天,这会儿她们好像都失去兴趣了。
方幸珝啃净嘴里的鸭脖,擦擦手,正想说些什么,路汀汀已经深呼一口气,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把投屏换成了一部古装仙侠剧。
女主角因误会与男主反目成仇,婚礼上一片混乱,女主含恨,将刀尖刺进男主心脏。
男主将死之际,强撑一口气,痴心不改地问:“你可曾……爱过我?”
路汀汀歪着脑袋看过来,似在思考,又像有话要说。
岳辰的电话又打来,方幸珝和路汀汀对视一眼,莫名其妙都笑了起来。
那个细心的男孩子打着哈欠,在睡前不忘叮嘱:“你们喝得有点多,待会儿记得泡点蜂蜜水,小半杯就好,明天不容易头痛。”
方幸珝自然笑着应好。她觉得小孩今天有些太过黏人,但话里话外也没觉察出什么异常,只好软着口气好言好语,好一会儿,才终于不舍地互道晚安。
路汀汀在一边看得直嘘,好容易等他们挂了电话,马上就说:“我就没见过粘这么紧的,你哪时有过这样好的耐心?”
方幸珝耸耸肩:“岳辰多可爱啊。”
“屁咧!”路汀汀嘟嘟囔囔:“他完全不是可爱的长相好吗?就只有你觉得他可爱。别看他打小就彬彬有礼,但其实跟谁都好像有点儿距离。我最不喜欢这种小孩了,要不是看他长得帅……而且现在长大了,特别是找了漂亮姐姐当女朋友,整个人都骄傲了!你看他今天打了这么多次电话,都没有正儿八经跟我拜年呢!就一声‘汀汀姐’?哪里可爱了!!”
方幸珝支着脑袋笑:“路汀汀,你是不是吃醋了?”
“哼!”
方幸珝笑着,神态愈发宁静认真:“他是特别简单、普通的一个男孩子。没有大局在握,没有自以为是,遇到了很多无能为力的事,随波逐流过,也有迷茫和恐惧,但仍然勇敢,仍然坚持。”
路汀汀顿了顿,说:“我现在有点明白你当时跟我说的,有种失恋的感觉了。”
那是她跟靳洋刚官宣恋情不久,她告诉方幸珝自己确实决定要跟靳洋结婚了。如今方幸珝在恋爱中一反常态的甜蜜柔软,她也会怅然若失。
女孩子的情谊,深厚久了,自然会觉得彼此之间有所连结。而当对方有了稳定、长久的伴侣,自己难免会因这份连结可能会变得浅淡而失落。
比起占有欲,这种感觉更多的是与无忧的年少作别,从此各自奔赴未来的不安与不舍。
竟然就到了自己要经营一个家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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