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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有着极强的自尊和空虚感,它们禁锢着我被压抑的情感。我能感受到情感的无奈,却只能茫然无措。远处夜阑的星光下,盛开着大片的火红凤凰花,刚想好好欣赏这场暗香幽幽的风景,却忽然下起了雨……又想起一句美言——淅沥如泪,雨和眼泪有着同样的方向和归宿,却没有相同的温度。喜欢下雨天的人,多半也是喜欢上了自己的以泪相迎。〗
一瘸一瘸,霍里札特戴着满脸的胡子及蓬乱的头发在海边巡走着。没人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海浪、海风、海平线、礁石,这些大海的标志似乎是这位老者的归宿。
吴颜看着霍里札特岣嵝的身影暗忖:周蟒和龙则还有陆敬都是受过伤或有精神疾病的人,在受到白光照射后无论在肉体还是精神上都已痊愈,可唯独霍里札特,为什么不但精神状态没有恢复,连他右腿的伤残都没有转好的迹象?难道他生来就是瘸子,天生就是傻子?
瘸着,傻笑着,霍里札特披着一身的盐花和风尘。
轰然一声巨响,那是惊涛砸在礁石上的声响。也就在这时,霍里札特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双腿随意地垂荡在礁石边缘。他背微驼,低着头,目光穿过自己双腿间的缝隙,看着蓝蓝的海水携眷着一些白色的水沫前前后后。
又一个惊涛拍在岸边,那人的头发被风吹的一齐向后,便于吴颜和霍里札特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也是一个老者,和霍里札特有一模一样的神态与相貌。他痴,他呆,他脏,他怀中还抱着一架陈旧的相机。
霍里札特没有说话,傻傻地望着那个老人。那个老人也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安静地受着海风与阳光的洗礼。两个人离的远远的,谁都没有在意谁。一时间,除了姿势不同外,吴颜再也无法分辨这两人的不同之处。
但渐渐的,站着的霍里札特眼神变了,它由先前的暗淡渐渐变的明亮起来。它由先前的痴钝,渐渐变的精睿起来。它由先前的蛮不在乎,忽然变的注重起来。
霍里札特注视、凝望、张嘴、尖叫:
“ho!no!”
一声大声呼唤,盖过了所有波涛的声响。他不再迟疑,飞快朝那人跑了过去。
奇怪的是,此刻的他腿不瘸了,也不傻了,他嘴里也不再重复那句“这是我的相机”,而是开始不断重复起一句新的话来:“该死的!我这是在干什么!!”
霍里札特跑,极速跑,他双手伸向前,想早点够到那个坐着的老者。礁石有些崎岖,但这无法阻止霍里札特的步伐。眼看他指尖离那老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一股白光,将这场谁都不知结局的邂逅,扼杀在最关键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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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颜?吴颜……如果你听到就请回答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
【奇怪,霍里札特忽然恢复正常了?就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吗?可是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因为创世白光而恢复呢?……因为……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囚禁在一个封闭的心灵世界中?即使白光已治愈了他,他在穿梭到s市时,在s市的海边又马上重新疯癫了吗?这……虽然牵强,但看来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所以他还是傻傻地坐在s市的海边,他的内心世界,在看到海浪时又第一时间“疯了”。而现在看到自己后,他脑中那扇封闭的门,也就此开启了。可是,他现在回到的是哪里呢?是他的过去,还是他的未来?他原本就一直这么傻傻坐在海边,谁又分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