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回到秋卉院铺满沥青色地砖的庭院里,她观察这些整齐的纹路,迈动步伐,在一块高矮有细微不同的地砖前停顿。
程溪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灵石,对准地砖敲了敲,发出了砰砰的沉闷声响。
这下面是实心的。
但这并不代表实心的下面,同样是实心,程溪心里已经有数,她拿出一把长剑,尝试对准地砖纹路开始撬动。
也就几十息时间,程溪刚撬出一点成效,这片地砖便颤动起来,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里面传来了陆秋鸯虚弱的声音,“小药?”
“是我。”
程溪收起长剑,靠近裂缝跳了进去。
这座地下室高度约两米,面积不大,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血腥与土腥味。泥土里虽埋着夜明珠照明,到底比不上外面的光线。
杨际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陆秋鸯坐在地上秀发凌乱,衣物上沾着泥土与干透的暗红鲜血,脸色寡白,很难让人将她与以往那位自信聪颖的二小姐联想在一块。
“我来的时候看了一圈,外面没有人了。”程溪见陆秋鸯打算关上密室入口,连忙说,“要不透会气?”
“……嗯。”
陆秋鸯抬手把散乱的秀发撩到耳后,看向程溪勉强一笑,眉眼间的郁色散了些,轻声道:“本来我打算等十日再出来,没想到小药你能找到这里。”
“抱歉,事出的太突然,我只能出此下策。”陆秋鸯把上回两人分开后,她跟杨际所遭遇的事尽数告知了程溪。
为了化解血脉追踪,陆秋鸯放掉了杨际大半血液,又把自己的血临时换给他,两个人都折腾得半死。
“为什么不放弃他?”
程溪面露不解,她了解陆秋鸯,她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把杨际交出去,她根本不需要蜗居在个逼厌的地下室,不吃不喝长达八天。
“放弃他了,然后呢?我继续当一个废物二小姐吗?接受家族摆布,连死都得听他们安排?”
陆秋鸯抬眸看着程溪,目光灼灼。
陆秋鸯有一点没有挑明,那就是她既然能为了陆家荣华,放弃杨际,是否有朝一日,当利益足够诱人,再放弃眼前的少女?
但只要她踏出这一步,她或许没有放弃少女的机会,因为少女一定会在这之前,果断地抽身离开。
“小药,我不想要再过陆家这种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的日子了。”
陆秋鸯侧头看着昏迷的杨际,带着点向往道:“他之前说独自在外面历练,日子也没那么难过。他曾历练过的小镇,大家除了修炼,还有生活,也没有临原城那么多言语上的恶意与算计。”
“我想等胎毒化解之后,去体验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陆秋鸯轻声说。
“你要是种点东西,往后我路过你住所,还能歇歇脚吃点特产。”程溪神色放松,轻笑着搭腔,迈步走近杨际,操控气海里的治愈能量,注入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