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路保重。”
陆秋鸯恋恋不舍地松手。
“你们也是。”程溪神色轻快。
*
程溪从绣楼抵达琴亭时,矮桌上摆放的一堆资料不见踪迹,只剩下一份约两寸厚的竹青色药典,与一套釉橘红茶具。
应长庭风度翩然,自斟自饮。
平日瘫在露台上的木傀儡也难得坐起身,僵硬的手关节拿着工具,正在处理一堆木头。
程溪乖巧朝应长庭打了个招呼,注意力被身形单薄的木傀儡所吸引,捡回来大半个月,这还是她头次见到木傀儡活动。
“你在做什么?”
程溪面带惊奇地靠近,好奇问。
“木头马车。”
木傀比划着米白的木头,工具使得非常熟练,程溪打量搭建出来的马车轮廓,看起来并不大,甚至都没到她膝盖高。
“这马车能坐人?”程溪有点怀疑。
木傀毫无被质疑的怒意,反倒饶有兴致:“小娃娃到时就知道了,不但能坐人,跑得还很快。”
“噢?!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程溪半蹲在露台附近,看着木傀娴熟的手艺,被勾起好奇心问。
“今日就能妥当。”
木傀嘴巴张合,用精神回答。
“小药。”
应长庭轻唤了一声。
“哎。”
程溪乖巧应下,连忙靠近矮桌,清澈眸子看向应长庭,却被他俊美脸庞萦绕的消沉之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应师,您怎么啦?”
程溪小心翼翼问,她原以为应长庭在这自斟自饮是庆祝药典完成,毕竟是鸽了百来年的东西。
可应长庭此刻神色,却与她预料的意气奋发和欣喜完全搭不上边。
“小药……”
应长庭捏着杯子,眉眼微垂,也不说缘由,只是一声一声地念着喊着程溪。
“我在呀。”
程溪索性坐在离他半米的位置,微微凑近,嗅到他身上雪梅淡香的酒气,轻声问:“应师可是醉了?不如先休息会吧?”
“小药,我要走了。”
应长庭抬起头,星眸的粲色微暗,注视着少女清澈纯净的双眸,像有柔软的羽毛在挠着心脏,轻声问:“小药以后会记得我吗?”
“当然会呀。”
程溪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