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昨晚一宿未眠,特意嘱咐奴婢若贵客醒来,便请您过去一趟。”侍女如实说。
“带路吧。”
程溪颔首温声道。
江独舟住在后宅一栋大别苑里,房门大开的偏房里传出阵阵膳食香味。
程溪鼻翼轻嗅,在侍女引领下,踏入这间梁高堂大的屋子里。
体态虚弱的江独舟坐在定制的宽大软塌上,在他面前是一方大圆桌,上面摆放着十几碟口味较重香料扑鼻的硬菜。
一位着杏衫,秀发用发簪盘成发髻的女子侍立在一侧。相较于侍女弓背低头的仪态,她背脊笔直,程溪踏进来后,女子礼貌行了一礼。
“袁某见过贵客。”
“程姑娘,你这药膏效果委实拔群,我这,膳食还能吃吗?”江独舟气虚声小地问。
就昨晚几个时辰,他身上重量掉了将近五十斤。如今虽短暂虚弱,但那种境界上的轻快,做不得假。
一想到真是因暴饮暴食而造成的境界凝滞,江独舟毁得肠子都青了。
袁听雪听到江独舟的真切征询,脸色微变,袖中手掌无意识地摩挲,余光留意着眼蒙深红缎带的少女。
“膳食只要不过量是没问题的,不过江城主如今还是先禁口三五日吧。我给你一份药方,你若能寻到上面的药材,我可以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程溪温声道:“这权当借宿城主府的报酬。”
“您是医师?!”
袁听雪一听这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是。”
程溪望向女子,颔首道。
“你,你……”袁听雪本想问问少女师从哪里,可她话到嘴边,忽然惊觉自己不过炼气八层,竟去探究一位筑基前辈的背景。
委实太冒犯了!
江独舟对于少女医修身份也格外惊讶,但很快他又振奋起来,忙问药方是什么。
程溪早有准备,她把昨晚写下的药方交给江独舟,并表示找到以后送到她客房里就好。
熬药三件套程溪一直常备着。
向江独舟告辞后,程溪走出屋子,刚踏上游廊,便察觉袁听雪也跟了过来。
“袁道友方才好像有话想要问我。”程溪停下步伐,回头望向袁听雪。
袁听雪心下一惊,站在游廊阶梯处,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上去。
“袁道友不必惊慌,我虽是筑基期,但并没有要以势压人的意思。”程溪温声道。
江城里的筑基期不多,每逢城主府设宴,袁听雪作为首席膳食师傅,自然有机会见识那些筑基期。
就她所见的筑基期,哪怕性情再好,但对待炼气期,始终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