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芦儿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就拉着他的手走到栏杆那坐下,将两腿放在外面,然后转头看他:“说来,白镜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不只是你父亲安插在白月城里的棋子那么简单吧?”
上官钰将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抚摸着:“她……是我二姨的女儿,是我的表妹。不过我娘才出生没多久,就被景阳侯夫人收养,娘她是自小在柳州长大,跟齐州这边可以说是早断了关系。只是后来,我娘随我父亲过来齐州时,正巧遇上二姨一家有难,于是才重新有了联系,却没多久,我娘和我兄长就出了事。且第二年,二姨父接着横死,随即二姨生下白镜,但却不是我二姨夫的骨肉。”
唐芦儿愣住,许久才道:“那是……”
上官钰声音淡淡:“是玥城主身边的一位弟子所为,姨夫也是他杀的,二姨生下白镜没多久,就疯了。白镜五岁那年拜入白月城,八岁那年被玥城主看中,收为养女,十一岁那年,她亲手杀了生父,同时被玥城主赐名白镜,正式成为下任城主候选人之一。”
不过寥寥几句,却让人听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唐芦儿愕然之后,沉默许久,轻轻问出一句:“她真的愿意待在这里吗?让她接任城主之位,是……你父亲授意的吧。”
上官钰垂下眼看着她道:“父亲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接不接受还在她,而且长老团那边也有他们自己的考量,这是三方共同决定的。”
唐芦儿叹了口气,转回脑袋,抬起脸,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其实今晚的月色很美,但在这偌大的殿宇内赏着这样的月色,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还是有些冷呢,虽说已是初夏了,但北漠这边的天气却跟柳州那边的初春差不多,就连院中树木的枝头上,也才堪堪冒出点绿芽,一点夏天的感觉都没有。
“芦儿。”他忽然从后面伸出手摸上她的脖子,随后慢慢往上,将她的下巴抬高,让她仰着脸对上他低下的脸和垂下的眼。
“嗯?”唐芦儿回过神,一怔。
“我一回洛城,就着手准备咱们的事,你有什么要求没?”他说着,就弯下腰,脸越靠越近,最后,轻轻吻上她的唇。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虽同住在梅殿内,但平日里见面的时间却很屈指可数。各自需要处理的事情都不少,上官钰就不消说了,唐芦儿这边,除去唐老太的事情外,因白月城出了这么大事,她到底是挂着一个身份的,很多事情虽不需要她的建议或是决策,但是却少不了她在场。再加上她有空时,他不一定闲着,所以这段时间,认真数一数的话,两人能好好待上一会的次数,不超过一边手的数,有时两三天见不上一面都是常有的事。
可也就是如此,倒是令两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起来,亲密的动作做得是越来越自如了。
从她唇上离开后,上官钰瞧着那双有些迷蒙的眼,轻轻叹了一声,便也侧身在她旁边坐下,然后揽住她的腰道:“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事了,怎么瞧着不怎么在意呢,是不愿意还是我还有哪做得不够?”
“唔……”唐芦儿靠在他怀里想了想,“不是不在意啦,就是没什么真实感,你算算啊,这不到三个月,我就要嫁两次,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上官钰脸色有些不好,顿了好一会才黑着脸道:“那次不算。”
“可是大家不这么认为啊,白月城这边已经将上次的婚典记档了,我如今可是寡妇之身呢。而且那些老头之所以会答应你我的亲事,还允许我短时间内再嫁,虽然跟谁的拳头大有关系,但更多的,却是考虑到利益和攀关系这一层上。”唐芦儿说着,就扭头看他,“说来,你算不算是第一位迎娶寡妇的王爷?”
上官钰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她的脑袋:“你怎么老注意这些不着调的事。”
“那就说些实在的吧。”唐芦儿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然后接着道,“你父亲……怎么看这事?自你正式提出这事后,我好像就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如今还是没几个人知道衡华琴师的真正身份吧。”
“他答应了。”上官钰轻叹一声,“父亲并不想公开身份,所以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后,他也准备离开了。”
“其实,他还是无法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的吧。”唐芦儿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露出许多无奈。
“别这么想,父亲只是忘不了当年的事,并非是在怪你,他心里也清楚以前那些事皆与你无关。而且他如今既然答应了我们的事,便是证明他已经接受了你,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上官钰轻轻抚摸着她的胳膊,“不要多想。”
“那安远太妃那边怎么办?”唐芦儿抱住他揽在她腰上的手,脸贴在他的胳膊上,“之前安远太妃就很顾忌我的身份,如今可好,我又多了个寡妇的身份。就算刨去身份地位不说,这天底下可没哪位祖母,会希望自己的金孙娶个寡妇的吧。”
上官钰淡淡一笑:“父亲既然答应了,祖母那边就不成问题,到时父亲会与祖母说的。而且,上官家的女人,并非个个都出身名门,我祖母原先还是罪臣之女,我祖父娶祖母时,可是差点触怒天颜。再说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容小觑,之前祖母顾忌你的身份,是因为那会你的身份还未公开,说不准会有什么影响,如今却是不同了。如果联姻结亲能稳固上官家的地位,同时还能换来一方的稳定,就是皇上那边,也是很乐意见到的事。”